但是。 但是古来还是无法控制住心底那突然涌上的怒火。 这火焰灼烧着他的神经,些微的刺痛从右眼发出,他死死咬住嘴唇,看了几秒钟,才半跪在郎月星身边,轻轻触碰着他的身体。 郎月星的眼睛被怪鸟啄掉,已经没有眼球,他感受到自己在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住,一时间竟然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我还活着吗”他的声音很微弱,几乎被古来忽略掉。 “还活着。”古来哑声回道。 “是谁告诉我我还活着吗” 古来看到他的耳朵也流出了血,知道他已经听不到了,稍稍俯下身体,将他的额头抵在自己的喉咙上,缓慢地开口“还,活,着。” 郎月星的唇角扬起微笑,他仰着头,想要看清来的人是谁,却想起自己已经没有了眼睛。 “是醉光阴吗” “是我。” “醉光阴” “是的。” “你是醉光阴吗” “是我。”古来一遍遍地回答着他的问题,每一次,都显得极为认真。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那只被肉虫攻击的怪鸟,手指微微动了动,从口袋里拿出阿椒给他用来保命的炸弹,这颗炸弹只有指甲大小,是一个黑乎乎的,像是纽扣一样的东西。 据阿椒所说,这炸弹的威力比平时他使用的要小很多,但却更加阴毒,里面被他放了沾之即燃的东西,当古来遇到危险扔出去,敌人不会立刻死亡,他们只会被这火焰吞噬,在痛苦中感受着自己的生命越来越弱,直至咽气。 古来对于武器没什么特别的想法,但也能明白阿椒制作这颗炸弹时,那种玩闹的心,所以他只是笑笑接过,并不觉得自己有机会使用。 现在,他却要用了。 “过来,把这个带走。” 古来将纽扣炸弹扔了过去,一个圆滚滚的肉虫爬了过来,它比刚出来时要胖了许多,如今已有成年人的手指粗细。 这肉虫的智慧很高,大概是整个虫群的头领,接过了纽扣炸弹后,又被古来嘱咐了几句,才扭动身体,大力点头,算是回应。 虫子们将纽扣扔了过去,以它们的速度和姿势没法标准,而且准头还不高,试了几次后,角度都不是特别好。 古来并不催促,他只是看着,直到虫子们将纽扣准确的扔到了怪鸟的口中。 下个瞬间,怪鸟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嘶吼,古来在毫无防备间,被这声波刺穿了耳膜。 他闷哼一声,只觉得头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锤了一下,脑袋晕沉,耳朵嗡鸣,抬手摸了下耳朵,只摸出了一手的鲜血。 郎月星还在不停的张口说话,但是声音,古来已经没有办法听到。 这短暂的失神让他没有立刻回应到郎月星,后者顿时不安起来。 “醉光阴” “你还在吗” “醉光阴” “在。”古来又一次发出声音。 郎月星听到后,神色缓和了一些。 刺目的亮光从怪鸟那边传出,由体内燃起的火焰从内到外给予它最痛苦的惩罚。 古来又觉有些不够,甚至想要让肉虫在湖面下挖个大坑,将这怪鸟埋入其中,一半被火烧着,一半被水淹,以此来弥补郎月星所受到的罪行。 但是仅存的理智让他没有这么做,他将清心茶的茶叶塞到郎月星口中,似是感受到这份茶香,郎月星更加激动了。 他那张满是血污和伤口的脸上,竟然真真切切的表露出了一种得到满足的神态。 “我一直都在想着你会来。”郎月星笑了起来,说道“你果然来了。” “我的希望没有落空,你救了我。” “醉光阴,我知道是你。” “我就知道会是你。” “你说过不会放弃每个队员,你做到了” “你比我厉害,我当初可是我做的最正确的一项选择,就是加入你的队伍。” “如果我能活下来” “我一定好好像你学习”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那因为茶香而带来的回光返照已经消失不见,古来听不见声音,只能看着他的嘴唇动作越来越轻微。 “张老你帮帮我求求你帮帮我”古来声音发颤。 老人也没有什么办法,他摇了摇头,叹息着,“放弃吧。” 除非他们现在立刻离开黄泉路,让治疗道具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