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子底下,做起事来也更方便。 当然,他在这几个月内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只是有意教唆去城郊找麻烦的那些人还没靠近学堂,就被江城当中有头有脸的几家人赶走了。 周沅这才知道,原来他们早就跟顾玠做好了协定。 跟顾玠打过招呼后,周沅就拎着自己的东西进了考场,张良月和刘喜言紧随其后。 乡试结果出来那天,栀子花的第一个开花期也过了。 徐连在顾玠带来的那些南朝孤本里无意翻到了对方以前做下的批注,他已经不像当初什么都不懂了,因此一眼就看出来顾玠以前的字跟现在的字有所差别。 “找好了吗”顾玠最近在教徐连用刻刀刻字,他正坐在铺了层垫子的地上,面前摆了一方矮桌,桌上是刻刀和竹简。刚才他让徐连随便找一本书过来,按照上面的刻。 “找好了。” 徐连并没有多想,只以为是三年过去,顾玠的心境跟从前不同,写出来的字有差别也属平常。他将写有批注的孤本放下,随手从旁边抽出了一本古词。 跟练字的时候一样,顾玠一开始教他刻字也是手把手来的。 “捉笔要稳,使巧劲,不然容易划伤自己的手。” 徐连不管学什么都很认真,不过刚刚刻的时候,难免力有不逮。他因为刻出来的字比才学会写字的时候还要丑,羞臊得不肯拿出来给顾玠看,自己一个人趁着晚上有时间加倍努力。徐连并不知道,晚上的顾玠看得比白日更加清楚。 荒凉的城郊中,只有木屋一盏灯亮着,除了他之外,其余一切都是触手占据的范围。 “我来看看,”顾玠将徐连拿来的书翻了几页,最后选定了三首写景的词,“今天先刻这几首,刻不完也不要紧,明天接着做就行了,不要心急伤到了手。” “我都听公子的。” 开了窍以后的徐连似乎连跟顾玠平时的讲话都透着股格外的甜劲,只是他今天刻字的速度一直很慢。 昨日在学堂上课的时候,听说有一位同窗快要定亲了,大家谈论起来也并不意外,对方确实到了这个年纪。可徐连比了一下,顾玠还要比对方大两岁。 他不禁想,那公子以后是不是也要跟别人定亲,同他人在一起了越想越是心慌,昨晚该到睡觉的时辰,他却在床上足足睁了一个多时辰的眼睛,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稀里糊涂地才睡下去了。 外面已经有些凉了,但木屋里的温度似乎一年四季都在一个恒温的状态。 顾玠就看徐连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慢,还时不时地想要回过头看他。昨晚也是,要不是他让人睡着了,今天一准就要起不来了。 “小连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话音落下,徐连刻字的动作就彻底停了下来,他捉着刻刀的动作都透着紧张。 “公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这话徐连以前也问过,那时候顾玠告诉他,是因为合眼缘。而现在他说“没有为什么,想对你好便对你好了。” “那公子以后有了夫人,也会对我这么好吗” “不会。” 平静的两个字,令徐连的心一瞬间宛如落入冰窖,冻得他遍体生寒,连手中的刻刀什么时候掉了都不知道,只是看着顾玠,一副立刻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顾玠却是莞尔笑了笑,将落在垫子上的刻刀重新放到了徐连的手中,然后告诉他“因为我不会爱女子,也不能对女子动情。” 有那么一瞬间,几乎就是嘴唇贴着耳朵的。 徐连有些不太明白。 “不、不能对女子动情” “就是”顾玠的嘴唇动了动,“懂了吗” 恢复正常的心跳随着顾玠的话重新变得沸腾,鼓噪,徐连从脸到脖子红了个彻底。 他嚅嗫着“懂、懂了。” 耳朵最终还是被顾玠的手捏了一下,感觉跟平时不太一样。 “现在还担心吗” 其实应该还要再担心的,毕竟顾玠就算不喜欢女子,也还有那么多优秀的男子。 但徐连在他的笑意中迷失了自我,下意识跟着摇头。 “那继续刻吧。” “好。” 日头懒懒,也有落尽的时候。 今年乡试的解元出在了江城,听说对方平时经常会去临水楼跟他人切磋,一时间,临水楼又名声大噪。周沅虽然没有出现在前十名当中,但排名也非常的漂亮,张良月依旧没有考过,至于刘喜言,就更没有可能了,两人各自给周沅道了贺,而后相约到临水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