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小草立即意会，给小伙计抛了个媚眼，他就晕乎乎的了。 高浪硬着脸，看甘小草使这些招数，他在心底劝自己，莫在意，莫在意…… 甘小草给高浪使眼色，让他时不时遮挡住小伙计的眼神。 他意会，明白她要干什么。 最后小伙计给她拿的三十斤的糙米过秤，依依不舍地让他们离开了。 他们两人脚步不停地走，因为他们的粮袋已经吸引了各方的注意力。 两个衣着破烂的小娃来买粮，就是他们这些饿疯了的人最好下手的对象。 他们俩在前面快走，贼人也在后面紧紧相追。 这些人也知道他们的行踪被发现，但总是肚子饿，不会放弃。 而且，他们人多。 甘小草觉得躲不过去了，直接就钻进了刚刚的香店。 香店依旧多人。 他们踏入香店的时候，才又看清了老板娘的面貌。 高浪手上拿着一袋糙面，袋子上隐隐渗出些粉末。 老板娘看着又钻到自己面前的甘小草，狐疑地看着她。 “老板娘，你人美心善，救救我们吧。”她压低了声音。 老板娘冷哼一声：“救你？这样的世道，我何必沾上别人的因果？” 甘小草一愣，顿觉这老板娘是有些玄在身上的。 可她是天选之女。 “你可知这天灾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此时小胖也抬起头，双目顿如烛火般银黄。 甘小草心里吓得一咯噔，要去看高浪，却发现这里的人好像都停住了一般。 “哟，你是来这历练的？”老板娘的话令她大吃一惊。 “你……”甘小草顿觉全身发寒。 这可是极热极其暴躁的天气。 一阵风铃般的笑声入耳，入心，恍惚之间似乎有句话：“天意泄露，容易遭天谴，遭因果的。还请小道，莫要……说出去。人，自有自己的轨迹。” 她感觉到头好痛，好痛，好多人在笑，又似乎好多人在哭……她抱着自己的头，晕倒在地上…… 再醒来的时候，她和高浪坐在香铺门口，两个人都在打旽。 而身旁放了成山般的金银财宝和宅子以及纸钱，在太阳的照耀之下闪着奇异的白光和金光。 这些都不是他们活人用的。 那袋糙面就明晃晃地放在一侧。 门口人行人往，香铺依旧是愁容满面的百姓。 却无一人瞧得见他们，也无一人来抢他们的粮袋。 甘小草静静地看着身侧头一点一点的高浪，默默地把粮袋和纸钱它们都收进了空间。 里面还有她刚刚在丰和粮铺里面“顺”走的两袋精米，两袋细面，一袋糙米，一袋糙面和一袋糯米面。 得亏他们的店铺大，不然少了七袋，那得多明显。 她猛地站起来，高浪突然就醒来。 他头有点晕，讶然道：“我怎么睡着了？” 甘小草翻了个大白眼，不耐烦地说：“刚刚跟你说了，我在那里顺了七袋，你高兴得不得了，估计就有些发昏了。我们又不方便碍人家的买卖，不就在这门口歇一歇。” “那些贼人呢？”高浪猛地意识到这是粮铺，想起他们是所为何来的。 他紧张地把甘小草护在身后，谨慎地左右环看。 自然是找不到贼人了。 甘小草根本就不想刚刚一直在跟踪他们的贼人去哪了，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她拉着高浪要逃离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这香铺，此时却非常清晰地看见了老板娘的笑容。 以及依旧在那里发牢骚的小胖，他手中折叠的金银财宝纸钱却依旧如她第一回进去时的那般多。 那她手中的金银财宝……和纸钱，不会是真的吧，是能够在地府通行使用的那种。 小胖手里的那种是普通的。 老板娘对着她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笑容。 甘小草看着她十分和蔼的模样，却在后背爬上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礼貌的甘小草默默地说：“谢谢姐姐的馈赠。” 就……逃也似的跑了。 逃了一会，她觉得有些远了，才停下来喘气，实在是又热又冷的，遭不住了。 高浪双手撑在膝盖上，背靠墙壁，也是大口大口地喘气，突然说：“刚刚的香铺的名字挺有意思的，叫苟活。呀，香铺叫够活了，挺有意思的。” “啥？”甘小草害怕得不得了，“苟活？够活？” 高浪疑惑地转过头，才突然意识到她不认字。 这些日子她的主见，她的主张还有她说的自己是个仙女，让他忘了她不识字。 “对啊，苟活，感觉就是够活，也就是活够了。这个掌柜的，起名字挺应她这个买卖的。” 甘小草吸了一口冷气，“呀呀呀，呀呀呀，我们回家吧。” 高浪就被她拖起来，却在七拐八拐的时候，路过了一个宅院的后门。 里面的仆妇在往外面运着一大包一大包的衣物，似乎是要拿去处理了。 “大娘，你这是？”甘小草重拾甜美笑容，在高浪目瞪口呆的注视之下，用十文钱换来了这一堆别人舍弃的衣物。 步行回去的路上，高浪沉默不语。 甘小草却在回想着刚刚收购旧衣物的时候，那个仆妇说的话：“我家夫人在收拾家里，准备把这处宅子给卖了，去府城住，不在这里了。” 她想得入神，却被明发媳妇的一唤给叫回了神。 “小草？想啥呢，也刚回来？” 甘小草苦着脸说：“去了镇上，饿了一天，到处去那些贵人的后门兜，还想着帮他们干点杂活，挣口饭吃。结果，却没有……婶，你和叔还有石头哥这么早回来呢？” 明发媳妇的脸红扑扑的，可她却全身上下洋溢着高兴。 旁边的明发父子也是，即使已经满脸是汗油了，他们此时的笑容却是最由内而外的爽朗。 甘石头给他们展示了一下手中的小布袋，里面有两碗的混着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