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忠义堂后,陆冲思索再三,也没有想好该如何启齿,将此事告知师父。 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忠义堂的前堂议事厅见到师父时,在他老人家面前,已经有三幅画像被摊了开来,并以玉块压住四角,齐刷刷地展示在那里了。 见师父铁青着脸,默不作声,陆冲知道这是山雨欲来的前兆。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拜过师父,随后将自己袖中那张也抽展开来,放在另外三幅画像的旁边,并跪在地下,合拳道:“请师父千万息怒,待徒儿先去查明此画来源,然后再做打算。” 裴尚武向来急公好义,直来直去,只听他狠狠地骂了一句,随后说道:“不必了,这几日你忙着去城外查案,有所不知,知时已晚。为师已经派忠叔等人打探过这画像的由来了。” 陆冲听到这话,知道此刻在师父心里,已经知道这画的源头了,于是愤恨地问道:“不知是哪里的恶徒,行事如此卑鄙恶俗?” 听到这话,裴尚武握紧拳头,命弟子将忠叔请过来。 忠叔进来以后,对陆冲道:“冲儿,这画像的由来,已经明了了。起因还是那问天剑阁的大公子祁子琰。自从他上次来过咱们这儿以后,回去便吵着闹着要取消婚约。据说是遭到了祁阁主的反对与痛斥,却始终不肯屈服,甚至还要绝食明志,说了些什么誓死也不娶之类的话。然后,便画了一张故意丑化咱们青衣的画像,逢人便恣意展示。以至于事情闹到今日这个地步,难以收拾。那街头巷尾,如今对咱们姑娘皆是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的。唉!早知道如此,当初真。。。唉!” 陆冲闻言,胸膛剧烈起伏不止,忽然道:“莫不是因为上次银针一事之故?我得到说有刺客的消息后,便着急去后堂查看,却不想那祁子琰竟不声不响地跟在了我的身后,让他看了场热闹,也因此见到了青衣,两人还。。。还争辩了两句。后来我见他主动提出,说可对刺客一事守口如瓶、概不外传,还以为他是个磊落守信之人,却不想背地里行径如此恶劣不堪。” 听到银针一案,裴尚武又联想起了那句话:银针刺杀一事,最终目的就是想阻止联姻。本来问天剑阁是毫无动机的,但如此一来,莫不也是脱不开关系?难不成,他们送聘是假,刺杀为真? 裴尚武想到这层,便再也不能忍耐。吩咐陆冲率众弟子出发,他要去问天剑阁,向祁问天当面问个究竟。 看来,在两大帮派间,一场对阵是一触即发了。未料忠义堂众弟子闻言,竟是无人来劝,反而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都争先恐后地‘刀指’问天剑阁。 忠义堂这边,裴尚武率众而出,而另一边的问天剑阁里,祁问天自然也是收到了消息。 听说此事的祁问天颇感头疼,但只思索片刻,便想好了该如何应对。他自知理亏,于是不顾乌姜夫人与众剑阁弟子的劝阻,执意驱散剑阁内所有弟子回避,并坚持要与乌姜夫人二人卸下佩剑,孤身相迎,并诚意满满地向对方赔礼谢罪,且统一口径,拒不承认画像一事出自剑阁,并坚持当年定下的联姻决策。 唯有如此,方可显示诚意,勉力挽回局面。 因此,在远远望到裴尚武的身影后,祁问天便急忙迎了上去。只见他远远而立,深躬三拜。这样的拜法,在武林中同辈里,已经算是最重的礼节了。 随后,祁问天更是主动开口,赶在裴尚武说出什么无法挽回的话以前,便极为诚恳地抢先解释道:“请兄长先听我一言,若说不知兄长今日为何而来,那就是我祁问天说谎了。但请兄长务必听我解释,再做定夺。其实,我也是刚刚听说此事,亦不太了解。只见这谣言就这么起来了,就是裴兄今日不来,小弟眼下也正计划着,如何去跟您商量对策呢。” 裴尚武见祁问天不带佩剑,毫无戒备,身边只有乌姜夫人一个,心里有些动摇,但仍向他质问道:“我念你是旧日故友,好歹也是一阁之主。怎么做下如此卑劣之事?我开门迎你,你却派刺客来我忠义堂行暗杀之事?” 听到这里,祁问天犹如遭遇晴天霹雳,当场愣在那里,脱口问道:“什么?暗杀?什么暗杀?兄长在说什么,可是堂内有刺客闯入?可有人受伤?” 裴尚武指着对方道:“哼,你休要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这难道不就是你问天剑阁一手策划的么?” 祁问天本来还对画像的事情比较心虚,只道对方是为此事而来。却听到刺客暗杀一事,倒是全然放下心来,因为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更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可以说是坦坦荡荡,清者自清了。 于是祁问天反而舒了口气,言辞恳切地向裴尚武道:“兄长此言差矣,我祁问天虽然只是寒门出身,却也有列祖列宗在上。如今,我可以以祁家的列祖列宗,以及我祁问天的毕生剑术发下重誓,问天剑阁上下,绝对没有派人做那所谓暗杀一事。否则就让我祁问天不得好死,多年基业分崩离析!兄长,小弟我想跟你结成儿女亲家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作出这么匪夷所思的事儿!这件事情,绝对与剑阁没有半点关系啊!” 裴尚武见对方指天为誓,立下重誓,无所顾忌,坦坦荡荡,也显犹豫,毕竟他没有真凭实据。于是只好转言道:“哼,这事儿先暂且不提。不过这画像一事,总是你们剑阁所为吧!上次我欲留子琰在我堂内小住,他就再三推脱。我当时还觉奇怪呢。如今看来,倒是你家公子是眼光太高,我家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