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拜师仪式,林静波说不上开心或不开心,她也觉得仪式只是个形式,因为散养大的,也没有人教她礼数,以至于在别人看来是天大的事,在她看来很多都无法理解。 虽说她不在乎形式,但还是隐约的察觉到,宋子明出门在外,可以名正言顺地说是单若水的徒弟,但她就像个冒牌货,于是她问道:“那我能喊您师父吗?” 单若水看着林静波,看着林静波坚定不移的眼神,他自己却先“逃避”了,他转移了视线,看着有些得意忘形的宋子明道:“我不让你叫我师父,是不想束缚了你,你应该会有更广阔的天地,但既然你想喊,那便随你。” 林静波早就料想到了,她在单若水心里是特殊的,是独一无二的。 她心里像是灌了蜜一样,精神抖擞的去熟悉各种药材了,小师弟凑上前来神神秘秘地问道:”师傅是不是给你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一会儿功夫,你怎么就精神焕发了?” 这叫精神食粮,小孩子现在还不懂,她一脸霸道:“师父说了,好东西都是给我的,你以后只有羡慕的份。我不用敬茶磕头行拜师礼,证明在师父心中,我俩身份平等,是同辈分的。” 宋子明有点儿不开心,他不再是师父独一无二的徒弟了,突然冒出一个徒弟,竟然还要喊师哥,他很不开心,于是故意伤害道:“那师哥的医术也是很高超的了,师父的独传绝技是不是也教给你了?” 林静波大言不惭道:“那还用说吗?师父会的,都教给我了,好了,你现在该干嘛就干嘛去,我很忙的。” 林静波支开小师弟之后,便专心致志的研究起各种药材来了,从药材名称、长相、颜色、味道、气味、药理再到属性、相生、相克、产地一一了解并做记录,她很认真,认真到没人敢打扰她。 几个时辰过去,没一个人打扰她,这让她感到很开心,毕竟专心致志思索时,被人打扰到,有种哑巴吃黄连般的感觉。 等她的思绪从学习中抽离出来,天色已黑,这样的废寝忘食让她惊出一身冷汗。 夏日里,天黑的晚,她连晚饭都错过了,顾不上喝口茶水,便急忙告辞往萧府赶,快到门口时,想起一事,又反身折回,去买了件衣服,又买了匹布料,才气喘吁吁的进了萧府的大门。 屋里之后,先把布匹塞进了被中,新衣放在桌上,拿起桌上的壶灌了一壶水进肚,唤来桂枝便问道:“有没吃的东西啊!” 桂枝把头埋的很低,小声道:“只有早上的那几个糕点。” 林静波早上饿了个半死,晚上又体验了一把饿了个半死的滋味,她连忙道:“帮我拿过来吧!” 桂枝拿来糕点,林静波端着碟子说道:“我现在没事,看看你学的怎么样了?你开始吧!”说完边看着桂枝做女红,边吃着糕点。 就这样过了几天,林静波觉得药材这些该熟记的已熟记于胸,把脉虽不精但也足矣。 见林静波没有沉浸在学习之中,宋子明鼓起勇气,有些不好意思地请教道:“哎~师兄,趁你现在清闲,我有事请教一下!” 林静波眉毛一挑,“请教”?拜师一年的人向刚拜师的人请教问题?这是后来者居上吗?她不敢置信地说道:“请教不敢当,有事就说。” 宋子明声若蚊蝇道:“你说这同样的病,师傅怎么开的方子不同呢?” 问题一出,林静波只想一巴掌扇过去,抽死他算了,她有些不解,为何会有如此笨的人?为何这个笨蛋还是单若水承认的首徒? 她无语极了,但还是耐着性子道:“你说咱俩体质一样吗?不一样吧!那身体承受力也就不一样了。” 宋子明点头回应,林静波继续道:“人跟人身高、体重、体质不同,同样的药,要用不同的量。” 宋子明继续点头,林静波继续道:“人有差别,药材自然也有差别。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南方人跟北方人是不是也不同?” 宋子明继续点头,林静波继续道:“药材生于南方还是北方,山川还是平原,药性也是有差别的。再加上年限、采摘时节、晾晒蒸制等等,那么的多差别加在一起,就是很大的不同了,就像差之毫厘,缪以千里一样。方子因人、因药而异,明白了。” 看到宋子明继续点头,林静波翻着白眼,就差把嫌弃写在脸上了,但他是小师弟,林静波继续道:“收购药材时,第一句问的是产地,产地代表了很多信息,其实就跟人一样,先问下是哪里人。” “得到师父的真传就是不一样。”小师弟一脸崇拜的说道。 也不知道小师弟是真傻,还是在故意气她,她微眯着眼道:“这么多天,我叫他师父,你听见他答应过吗?” “好像没有啊~”小师弟挠着后脑勺,小声的嘀咕道。 小师弟就是用来揍的,林静波把早就想扇的巴掌扇了出去,她跳起脚,一巴掌拍在宋子明的脑袋上,一副教育傻孩子的语气道:“他都不承认是我师父,还真传呢?你就不说是你自己死心眼儿。” 宋子明捂着脑袋表演了一番“抱头鼠窜”的戏码,见林静波笑了,宋子明连忙道:“兴许是师父把法门教给了你,你才能自学成才的。” 林静波灵光一现,兴许是自学成才,单若水觉得无所教授,才不好回应的吧!想到此种原因,她觉得合情合理,但还是想从宋子明那里再验证一二,于是问道:“那师父为什么不应呢?” 宋子明该傻的时候,倒是贼精,他可不被套话:“你去问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