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作为文学顾问毫无作为,他们需要一个能担大任的文学顾问。
同行的学长打趣,阿聿少说也是社团门面,不管什么情况都帮他们拿到活动经费。
“今年我们要代表学校参加国际赛事,你有兴趣吗?搞不好还会拿奖,就不止是修学分的事了。”
“这里很好玩的,你可以尽情表达意见,发挥创造。”
离乡后从未感受过的热情教人迷失了方向,裴今欢快地答应了,事后才想起,以免太太找麻烦,她应该与学长保持距离。
“活动室现在很乱。”蹇昆绮眨了眨眼睛,“你不介意的话,和我们一起整理?”
戏剧社活动室靠近学校后门,占据一整间仓房。吊扇卷起尘埃,封存了一整个假期的闷热涌动而出,剧社成员们或收拾道具,或讨论着什么,三三两两,气氛轻快。
还未走进去,同行的学长朗声道:“阿聿,有学妹找你!”
里头的人啧啧称奇:“又有学妹来给阿聿送情书了……”
“阿聿,你家里怕是专门有个柜子放情书的吧。”
纱帘翻动,一道身影从窗台跃下。顾淮聿掸了掸身上的灰,笑意慵懒:“收声啦你们。”
裴今站在门口,定定地看着那身影。好一阵子未见,他长高了,制服衬衫宽松垂落衬得他有些纤细。
顾淮聿走近,单手撑在门上,那过分清晰的俊美脸庞逼迫裴今退了半步。
蹇昆绮发笑:“阿聿,你吓到我们学妹了。”
“我有那么吓人?”顾淮聿微微蹙眉。
“人家才不是来找你的。”蹇昆绮说,“还记得之前和你说的那个新生,我抢到了。”
在裴今脸上稍作端详,顾淮聿微微弯起唇角:“既然多了个帮手,那我今天能不能早退?”
“要死,赶快去整理。”蹇昆绮用书本打他手臂,听响声下手不轻。
顾淮聿叹气:“暴力社长。”
蹇昆绮挥手将人赶走,对裴今吐槽:“他有少爷病。”
裴今只是笑。
那天的晚霞似火烧云,卷起仓房的尘埃,结束整理,人们汗流浃背,迫不及待去后门的巷子吃红豆冰。
裴今看着手里的书,没能起身。
是一本诗集,受潮泛黄,看储藏编号有些年头了。一页一页翻过去,文字时而缠绵时而锋利,仿佛回到小时候,从门外窥见母亲在灯下写作的身影。
“那个学妹。”
身后传来顾淮聿的声音,裴今仓促地抹了抹眼睛,正要放下诗集,他上前拿起。
“裴绮雯。”母亲的名字由他念来亦那么美。
“这是大马女诗人,你喜欢?”顾淮聿抬眸,看见裴今水灵灵的眼睛。
裴今避开视线,轻轻摇头。
汗溻的碎发贴着她鬓角,眼尾泛红不大寻常,他似乎洞悉了她的秘密,说:“你是大马人。”
“什么?”裴今低着头。
“后巷有家叻沙面,可惜我钱没带够,看在我们这关系,你会请我吃吧?”
裴今来不及思索他们是何种关系,胡乱地说:“当然,学长……这是我应该的。”
华中不大,但比裴今过去上的公立学校大上许多。后门的巷子里藏着书店、文具店、电动游戏室和数不清的小吃摊。
社团的孩子和社长在书店里吹冷气喝红豆冰。裴今在顾淮聿身后,来到面摊的流动餐车前。
热潮里看不见锅炉蒸汽,大碗海鲜散发着地道的家乡味道。木刻牌子上写着价钱,裴今从钱袋里摸出几块硬币,不够。
裴今捏着硬币,就像捏着心口:“学长,恐怕……我去找社长借好了。”
顾淮聿轻轻勾住裴今的书包:“怎好让大小姐借钱。”
“啊?”裴今尚不懂这是奚落还是玩笑。
顾淮聿便拉起了她的手,纤细干燥的触感让人心颤。
他把硬币倒在自己手里:“我钱不够,凑起来买一碗吧。”
裴今抬眸,试图从他的神色中辨析真伪。他轻描淡写,把凑齐的零钱递给老板要了一碗面。
少年看过来,身影在逆光中笼罩薄薄的金雾。
“社长让文学顾问定今年的剧目,你觉得,《李尔王》怎么样?”
《李尔王》是一出莎翁悲剧,年老的暴君退位之际,在三个女儿之间引发了继承斗争,小女儿因不愿讨好而失去了一切封赏,最后为了救父而身亡。
如今想来,学长聪慧过人,凭只字片语就洞悉了赵家的状况。只是这个家没有小女儿那般纯美的人,连同裴今在内全是口蜜腹剑的刽子手。
手机振动,帮工丽莎打来的。
裴今没有接,对驾驶座上的人说回去。
车驶出,没一会儿便到了武吉路,没等人来开门裴今兀自下车。顾淮聿快步过来撑伞,裴今吩咐:“在这里等。”
顾淮聿没作声,站在车旁。
雨吹到脸上,裴今跨进廊下。玄关灯光下,丽莎喜出望外:“大小姐,你可回来了,议员好担心……”
裴今径自走上楼梯:“帮我收拾几件衣服。”
丽莎张望着跟了上来:“大小姐是要……”
“我要去翡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