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平日里碰都不让别人碰一下的外套。
他此刻正脱了外套,袖口微微向上卷起,露出一截带着疤痕的手臂,一贯柔顺的长发似乎也有些凌乱,再结合对方抽烟的动作……
像是发现了什么稀奇的事,他叹了一声,“……看不出,你倒也有好雅兴。”
想到之前某次和对方打电话时,电话那头好像也传来过可疑的声音,苏格兰在心中默默对琴酒的形象有所改观——虽然很难说是往好处还是往坏处改观。
他张了张口还想说些什么,琴酒已经探身掐灭了烟头,“你今天心情很好?”
苏格兰闻歌弦而知雅意,也意识到自己的话似乎确实有点多了,于是笑了笑。
“好,不打扰你了。”
说着,他关上车窗,踩下油门离开。
在掐着时间,确定对方已经完全不会再回头后,琴酒从后视镜看向后座。
“他走了。”
津木真弓拉开头上的衣服,从后座坐起身,面色还有些发白。
琴酒不知道她脸色的难看是因为什么,只当她是因为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笑了一声。
“怎么?没想到他这种人,也会拿人命当赌|注?”
津木真弓没有说话——她一直知道诸伏景光和降谷零是多么合格的卧底。
只是对方在负伤进行任务的情况下,又特意“顺路”了两小时车程来找自己,还是让她有些……
“我说过,这两人很危险。”琴酒当然不理解她的情绪,继续兀自说着。
津木真弓终于忍不住吐槽:“如果我没理解错,现在是一个会被人打赌‘杀几个人’的人,在吐槽参与赌注的人危险?……你不觉得这很抽象吗?”
本质都是不拿人命当回事,怎么还分个三六九等了——不都是危险分子吗?
琴酒重新点起一根烟,“我杀人了吗?”
津木真弓冷笑一声,“广田雅美是自|杀吗?你深夜擅闯民宅、试图杀我灭口、被警察通缉……这些都是我梦里发生的事吗?”
琴酒也难得地有些烦躁,“那你是什么?共犯吗?明知道我们危险、明知道我们不是好人,你报警了吗?伸张正义了吗?”
津木真弓像是被刺了一下,面色又白了两分。
她沉默了许久,久到琴酒想要为自己的失言补救时,突然笑了一声。
“你说得对,我有什么资格说你们。”
说着,她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拿起书包,拉开车门走下了车。
琴酒看着她从街角远去的背影,闭了闭眼,将烟头按灭,开车离开。
*
津木真弓回到工藤宅时工藤新一和赤井秀一已经回来了,桌上放着三碗乌冬面。
“你怎么比我们回来得还晚?”工藤新一看着墙上的钟表,“在外面吃了晚饭?”
“没有,我去逛了趟超市。”
她提了提手上的购物袋,是她刚刚特意绕道去买的——她就知道自己这么晚回家瞒不过这两人的眼睛,干脆就去了一趟超市,好歹装一下。
袋子里是一些日用品和饮料,工藤新一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指了指桌上的面。
“再不吃面要糊掉了。”
津木真弓将袋子放下,去厨房洗了手,走回餐厅坐下。
桌上难得有些静默,津木真弓小口小口吸着面条,注意到对面工藤新一打量的目光,意识到他在判断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但唯独现在她不想被人看穿心绪,所以她选择先发制人。
“在试图试探我放学回家的这段路上发生了什么前,不如先开口说说你俩一放学就往警视厅跑是因为什么?”
赤井秀一抬头,看向工藤新一:“你身上有跟踪器?”
她从进门到现在,没有人和她说过他们的目的地吧?
津木真弓笑了一声,“这家面店是警视厅附近好评第一的乌冬面店,我听高木警官提起过。普通时间段内如果有人去警视厅来访,需要在门口登记身份信息然后发一个临时的身份牌,是用夹子夹在领口的——就是工藤君现在领口那印子的形状。最主要的是你放在客厅桌上的书包里正好露出了半边身份牌。”
工藤新一见怪不怪,仍旧低头吃面,将嘴里的乌冬面咽下去后,才缓缓开口。
“很高兴你情绪这么低落的时候还能保持相当的观察和推理能力。”
“我不会中你语言陷阱的,我从没承认我情绪低落,死心吧。”
赤井秀一吃着儿童餐,觉得这一切真是太精彩了。
“插一句,你们吵架到最后有掀桌的前科吗?——如果有的话我提前换个地方吃饭。”
津木真弓抬头:“我没在和他吵架。”
工藤新一也开口:“她在单方面霸凌我。”
津木真弓:?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