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述白接着说:“当日祝姑娘身受重伤,的确不会有伤人的能力,想来中间定有误会。” 一青年弟子抬声道:“二公子,您别被她欺骗了,她修炼邪术,怎的就不会有法子?” 旁边黄衫女子附和:“是啊,是啊,修炼邪术伤了师妹,才畏罪潜逃!” 苏诺性子淡泊,不喜交际应酬。眼前的师兄师妹们她大多不认识,最多是有个浅浅的印象,如今他们却纷纷站到程安安身边,气势汹汹的怒目看着自己。 苏诺心中有丝说不清楚的酸涩。 酸,可能是他们原来在乎自己,涩,可能是因为原来他们在乎的,却不是自己。 之前的苏诺,真的那么不让人喜欢的么… 但瞬间这股酸涩,又化作了胸腔的一股不服,她丝毫不退缩,反而迎了上去,眸中带着倔强:“我修炼邪术?我畏罪潜逃?你们凭什么这么说?证据呢?” 她声音轻柔却带着爆发性的力量,空气骤然凝滞下来。 程安安依偎在徐述白身边,搂着他胳膊,半边身子藏在他后头,好似被撑腰壮胆,更有了些底气,对上她高声质问:“祝….小桃!你敢说你没有修炼邪术吗?!” 好似火星重新得了燃料,沉默的人群重新喧嚣: “是啊!祝小桃你修炼邪术人尽皆知!” “这事实都狡辩!” “太不要脸了!” 苏诺声音变得平缓,宛如瀑布上流的溪水,平和柔缓暗藏着强韧:“我金丹受损,故而才离开宗门,去寻疗伤之法,如今我身体痊愈,如何不能回来?” 她又放大声量,扫视周围的人:“我….一直都是轻欢宗弟子!我如何不能回宗门?!” 程安安此刻才知道,真正的美人不仅仅在于皮相,更在于气质。眼前少女是苏诺的灵魂,长年累月的世家薰染,就算是小桃那朴素的外貌,如今也变得分外的不同。 最终,她道视线落在程安安身上——这个她最熟悉的脸庞。 苏诺靠她更近了些,嘴唇翕动,半晌才道:“苏诺…并非我所伤,大可当面对峙…” 用自己的嘴,去唤别人为自己的名字,多么荒谬…但此刻,她不得不这样做…因为没人相信她是苏诺,她必须以小桃的身份在这里活下来…先活下来才有机会… “哼!” 程安安心中忐忑,别过头去不再理她。忽然远远的看见一个人影,脸上立刻洋溢出欢喜—— “爹爹!” 她大喊一声,弟子们纷纷回头,只见苏岑远从人群中缓步踱行而出,看着程安安笑眼里带着无尽宠溺。然后收了笑容,转身面对着苏诺,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道:“你有金丹?” 苏诺低头,颔首。 又是长久的沉默,苏诺只是站着,却未抬头看他。 她怕啊,她怕看见爹爹露出一向温和的眼,她怕看见爹爹善意的神情,也怕看见爹爹陌生或是冰冷的神情,她最怕的是,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 所有人都没发现,可能只有程安安注意到,苏诺紧握双拳的指甲已经快嵌入血肉。她那该死的良心,突然疼了下。真是倒霉啊…运气真是不好…程安安暗自吐槽了句。 直到枝头的鸟儿长鸣飞走。 苏岑远终于移开审视她的目光,他卷袖转身,朝着身边弟子道:“带她换身衣服,两个时辰之后,大殿拜师。” “什么?!祝小桃要拜师?!” 游仙台,一名青年弟子本正练剑,闻声惊诧道忍不住喊了起来。 一个修炼邪术的弃徒居然要拜师,这种匪夷所思的八卦,在人群中传播速度的快得超乎想象。不一会儿,从前门到后山,里里外外传了个通透。 旁边矮一些的弟子找个石凳坐下,叹了口气:“哎,人家说现在弃暗投明了,不修邪术修仙术了呗!” “她说就信?”高个弟子翻了个白眼,接着收了剑,坐到那弟子旁边继续八卦:“哪个师父这么倒霉啊?” 轻欢宗除了宗主苏岑远之外,还有四大长老,分别是玉觞君钟离殊、清风君许满川、忘语君言千声,还有哪个众所周知,满门皆废物的朗月君齐无恙。 旁边一胖些的男子加入了聊天:“还没定呢,待会选。” 那人又叹息了句:“真不明白宗主怎么想的。” 接着放大音量,引得更多人围了过来:“她说有金丹就信她?” 闻声围过来的弟子们干脆放下剑休息:“修炼邪术的人怎么可能有金丹。” “是啊,等下一试便知,就等着看她出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