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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对(二)(1 / 3)

徐述白大步上前,向着苏岑远和谢曼菱弯腰行礼。

“二哥哥!”那少女娇叫一声,小步跑到徐述白身边,模样委屈:“你可终于来了…”

徐述白依旧是那么温柔,如三月春风吹拂杨柳。

他低头,伸出修长玉指,轻轻整理少女的额发,不笑而眼底含情:“阿诺,怎么了?”

那少女轻跺了下脚,看了一眼地上的苏诺,嘀咕道:“没没什么…就是她总闹事,非说我是假的。”

徐述白垂眸,对上了她的眼。

那眸光,儒雅,温软,沁润,和之前一模一样。

他好似从未有脾气,漆黑澄净的眸仁看谁都是这般柔和。

这一瞬间,让苏诺误以为此刻自己依旧是苏诺,依旧是那个被他满心关爱,满心照顾的女孩。而不是现在这满身血污,狼狈不堪的祝小桃。

他会识得她的对吗…

他说过呀,无论自己是何模样,他总能一眼认出自己。

他说过,自己就似冬日劲竹,虽淡泊却坚韧,也似那后山灵泉,就算是枯水,也绝不干涸,就算是隆冬,也绝不凝冰。

他喜欢的,是她。

记忆里温润的音色犹响于耳畔:“阿诺,我是你永远的肩膀,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在哪,你只要回头,我都在。”

——徐述白慢慢弯腰,靠近她,伸手想挽她起来。

三月春风,时光定格。

那动作被无限拉长,年轻男子缓缓弯腰,向她伸手,衣袂飘动,带着隐隐约约的清香。

好似驮了千根稻草的骆驼,压垮只需——最后一根稻草。

苏诺看着他的眼,泪水崩溃决堤,瘦弱的身子终于止不住颤抖:“二哥哥…是我…我才是阿诺…”

“你怎还不死心!”

那少女大喝一声,站了过来,挡在徐述白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声音泠冽:“你倒是看看自己,你哪点儿像我?!我曾待你好,但你怎如此泼皮不要脸面?!”

她先发制人,呛得苏诺无话可说。

小桃曾习邪术,之前便孤僻,再加上疯了半年。

现在,无人信她。

苏诺泪眼迷蒙的看着眼前俊朗青年,红唇咬出鲜血,她不死心。总有些回忆是属于他们的,是无法被剥夺的…

“是我…真的是我…那日…平泉城灯会…”

还没等她说完,那少女倏的打断了她:“平泉城游园灯会是我和二哥哥第一次见面,我被偷了荷包,被小拐子缠上,不得脱解,幸好遇到二哥哥。”她语气忿忿提高了音量:“这些私密的事情,你怎能让我拿到这么多人面前去说?!”

苏诺此刻终于明白了。

明白了为什么无人相信小桃…

因为她都知道啊,她知道自己的一切…所有的一切…

她了解自己,就像自己一般…仿佛身子里的另一个魂魄,无时无刻不在身边,无孔不入的窥探自己的曾经…

绝望弥漫开来,心中一片苦涩,窥不到天光。

她却忽的大笑起来。

在人们的鄙弃目光中,她放肆大笑,如同哭泣一般的大笑不止,浑身颤抖。初夏暖风吹在身上,是刺骨的寒冷冰凉。

不知谁喊了一声:“小桃她真的疯了!”

多人附和连连:“是呀!她真的发疯了!”

“把她赶出去!”

“对啊!赶出去!”

小桃一发疯,总让他们多出不少事端。更何况,传言祝小桃克亲克友,更让他们生出未知的恐惧。一下子,人心齐整,愿驱逐而后快,声音越发洪亮。

人群喧嚣,苏岑远大喊了一声:“安静——!”

“罢了罢了!把祝小桃关到柴房禁闭十日!”他低头看了看苏诺,心中不知怎的一涩,他心知驱逐一个病弱的弟子无异于让她送死,但又看了看情绪高涨的人群,终究是摇摇手:“再…逐出宗门!”

“若你无处可去,天一宗可收留。”

徐述白低头看着她,目光是怜悯,对一个陌生人的怜悯。

苏诺安静了很久,摇摇头。

她不愿离开,也不会离开,这是她的家…

徐述白缄默半晌,朝着苏岑远行礼道:“苏宗主,听闻祝姑娘双亲已故,想来,是思念父母才神志恍惚,仙门以苍生为己任,宗主怜慈,望留之医之,若生事端,在下愿一力担之。”

徐述白是天一宗二公子,也是仙门翘楚,他的担保自然是有效的。众人哑口,没有争辩。

苏岑远一向性子平和,也不愿置祝小桃于死地,徐述白给了个台阶,他立刻顺势下了:“那就把祝小桃关入柴房!禁闭十日!”他低头看着苏诺,放大音量:“你…当知感恩!”

月光透过残破的窗户洒落,能看见眼前跳动的浮尘,空气中弥漫着潮湿腐败的味道,刺鼻难闻。

苏诺靠在月光下的墙壁下,双眸空洞。

劣质灰衣被长鞭撕裂,又在地上翻滚,满身泥泞血污,粘结在一起。她尽量侧着身子,却仍旧避免不了不小心触碰到后背时,锥心刺骨的疼痛。

一碗白粥和一个馒头放在身侧,已经完全冰凉,旁边还有一瓶金创药。

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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