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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青(2 / 3)

这话头又挑起来了,有人吵,自然有人和稀泥:“好好好,老伯喝口水,你也是,他好歹是你长辈。不过,安似梦既然已经是须臾峰家主了,也该担起责,大仇得报之后一不想着振兴师门,二不,想着提升自身,每天都待在敛清阁里抱着师父师兄姐的牌位哭,人都不见,逝者已逝,她再哭又有什么用,真是”

“你懂什么,我早年去须臾峰深谈时,去过一次敛清阁,你以为须臾峰上开那么一大块地儿建做房子是让后人哭的?里面可都是藏书,只有极小块地儿是本门弟子用来自省的。”

这是又吵起来了。

江面上的雾气不仅丝毫不见消减,还隐隐有浓郁之势,众人本就是来垂钓消遣,既然钓不了几条鱼,听听他们的聒噪之声也不是不可。

不过这场谈话实是事后诸葛,九年前那场惨战,与在座各位俱无多少瓜葛,反倒是冕唐,气运大损,连失两大家,那兼善台全灭,须臾峰虽说留了个安似梦,但看她行迹,怕是也不能振兴师门了。

“唉,也不知道,我们再去,能不能有所收获,只盼别像上次那样狼狈逃回了。”

此话一出,争吵声戛然而止,似是想到什么不好之事,刚才掐尖斗的两人也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蔫巴巴的。

“坳捱崮和议梵宫我们是挤不进去了,至于须臾峰安似梦不管,也有别人管,怕什么!”

话音未落,小舟无风自转,低头一看,江水不知何时幽暗难辨,来时那清澈见底的晦朔江完全变了个样子,河底的泥沙石硕,木屑水藻齐齐飘在水面,雾气从水中飘出,非得蹲在船底不可见五指。

众人本就为消遣才来,打算的是小舟随水流漂泊,到何处停何处,自有一番意境,因而丢了船桨,现在河面大躁,那些人顾不得脏乱,双手上阵往岸边划。

可大雾之中,谁又知道岸在何处,你觉得是左,他觉得是右,另一个又感觉正前才对,心不齐,小舟只能在原地打转。

突然,几只小舟全部逆转方向朝一个地方驶去,几只磕磕绊绊撞到一起,也不停下,定晴一看,江心出现一个漩涡,好似有什么怪物正窝在江心底大口吞水,连带着江心上空的雾气都吞进去不少。

众人当机立断,用船上的几张渔网勉强把小舟首尾相连绑在一起,妄想拖延些时间,能等到来人救援,江里那些怎么都抓不住的游鱼细虾此时在水底漩涡里苦苦挣扎,终是不敌外力,最终随水流流向江底。

不一会儿,江底的东西像是喝撑了,又把水吐了出来,接连的小舟摇摇晃晃,被水流一波又一波地往外推,江心不仅吐出了水,把雾也吐出来了,不过它吐的太急,原本停滞在半空的雾气现在卷成了一阵风,在小舟周围呼呼而啸,众人惊吓地蹲在船底,惊慌地用手扒着水。

风携着江面上的雾气吹过岸边,江畔的草木叶子被它吹的噼里啪啦的,好似下一刻就会化成一道利剑划破血肉,舟中人们也顾不上划水了,一个两个紧紧抱住自己的脑袋堆在一堆儿。

不知过了多久,风声渐渐止了,太阳像昨天预见的那边艳阳高照,江面也像平常一样波光粼粼,如果不是毫无章法连在一起的小舟和水中的细细浮屑,就像一场梦一样。

众人不敢耽搁,朝着岸边同心划去,丝毫没有注意到小舟的水位变化。

等上了岸,大多数人腿软的一屁股瘫在地上,起都起不来。

刚才那位老者抹了一把脸,拧了拧衣角的水,颇有见地道:“各位,这晦朔江我来了不下数十次,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奇怪,看刚才那个样子,说不准江底有什么吓人东西,我们还是快走吧!”

其余人纷纷应是,年纪小的掺着年纪大的,能动弹的拖着腿软的,体力好的拖着小舟,体力差的抱着渔网物件,只想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啊!”

最那边传来一声惊吓的叫声,旁人一听还以为有什么脏东西爬上来了,一时间是能跑的跑,能爬的爬,是小舟也不要了,物什也不要了。还有几个吓得腿软,磋磨了好半天站起来,他这一嗓子又给吓得跌了回去,只能趴在原地抱头颤抖,心里祈求平安。也有几个胆大的慢慢围过去看。

凑过去掀开反倒在地上的小舟,露出了一个湿哒哒的东西,一股水腥味,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仔细看看,有点像人!

看上去是个姑娘,身子娇小,头发乌黑,湿漉漉地搭在身上,乱糟糟的,最长的一绺到脚踝,衣服有点脏,红的黑的杂糅在一起,还带着血迹,露在外面的手腕惨白惨白的,乍一看确实不像什么好东西,更别说看出来是个人了。

一个胆大的女孩走过去把她翻过来,这才看清了她的样子。

脸颊苍白浮肿,看上去泡了好长时间了,不知道还活着没有。

“你把她怎么了?”

其中一个大哥问那个叫喊的人,被问到的人惊魂不定道:“我在前面拖着船正走着,感觉有什么湿湿的东西抓我的脚,我一回头,就看见她了,她头发拤在木头缝里,脸上也糊着头发,看不清,我手一抖,船梆砸到她脑袋,把她扣里面了。”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船尾缠着几绺头发,这才明白,这是活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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