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准时前往。
看着房内的装修,以及一些符合他个人爱好的物品,这明显是他在鹭岛的家。
她突然错愕,发现自己竟然一次都没来过他家。
关系很好的那几年都没有,他甚至都没说过自己住哪个街区。
温铮突然问道:“你笑什么?”
程娇愣了下,她刚刚露出笑了?
她说道:“为自己的愚蠢感到可笑。”
温铮双眸含笑,“现在知道也不晚,有的人能蠢一辈子。”
程娇以前没在意过,他总能从她一个细微的表情或者动作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在他面前根本藏不住任何事。
这种认知让她觉得可怕。
她抬头看他,“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他的故事上回已经说完,并没有多余的兴趣再和解释,他将她压倒在沙发上,“放过你?你欠我的债还没有还清,我为什么要放过你?”
程娇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胳膊抵住他。
“酒……酒……”
“没有。”
这一次,他无情地拒绝了她的要求。
程娇浑身每一根骨头,每一个细胞,都在顽强抵抗着。
温铮一瞬不瞬地望着她那痛苦到扭曲的脸,抿着唇,一语不发,与她较上了劲。
在感受到异样时,温铮眉宇舒展开,低头一看,却是她的血。
他一怔,再看那张脸。
苍白、虚弱,倔强,不吭一声。
温铮突然烦躁,将她抱进浴室里,拿起喷头对着她冲洗。
程娇难受地挥着手。
流水就像一群蚂蚁爬遍全身,她听见心脏某处固若金汤的防御碎裂的声音。
她的倔强,她的抵抗,一片片被他瓦解,脸上呈现出痛苦而欢-愉两种矛盾的情绪。
他说总有一天,会让她哭的。
她执拗地说她不会。
现在,他舔着她眼角湿漉漉的泪痕,胸腔震动出低沉的笑声,“你爸死的时候,你没有哭,你哥抛弃你的时候,也没有哭,你成为丧家之犬的时候,还没有哭,现在却为我一遍遍地掉眼泪,我真是……荣幸之至。”
语气化不开的温柔,就像是情人在耳边呢喃。
灼热的气息不顾一切地往耳朵里钻。
豆大的泪水滑落在他唇瓣上。
他用吻送进她的嘴里。
要她一辈子记得这咸湿的味道。
记得这比强-暴她还难受千万倍的感觉。
还没有结束。
为什么还没有结束。
这一夜对程娇而言,太难熬了。
程父病逝后,昔日好友寥寥无几发来关心,而她一直暂住在苏夏的公寓里多日。
虽然苏夏很愿意把这套闲置的公寓给她常住,但程娇因为难以启齿的原因,坚持要搬出去,只能委托她帮忙找租房。
没有了依靠后的她,就像个脱离社会的废人,不懂得赚钱,不懂得找租房,不懂得如何生存。
那天,程娇提出去海边散心,苏夏一开始不同意,后来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程娇说要去礁石那坐着,苏夏突然抓住她。
那神情紧张,就好像下一秒她会跳海。
程娇勾起被风吹乱发丝,“不用担心,我不会寻死。”
苏夏盯着她那张脸,仍是美得惊心动魄,只是昔日的明艳动人,变成了破碎的美,没有光的眼睛空荡荡的。
“你这样子很让人担心。”
程娇缓缓摇头,“我不会寻死的,他能弄死我,是他的能耐,但要我寻死,不可能,死是逃避,是认输,我程娇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苏夏看见她眼底涌过的暗光,是藏在深处还没熄灭的火种,她顿时心安了不少,“说得对!上帝爱世人,苦难之后,必定是倍增的恩典!”
程娇点点头,“我现在还不算太糟糕,他给了我点钱。”
不止一点,但都用来还债了。
苏夏迟疑了下,很快明白他指谁,“你,你怎么和他还有联系?他又为什么给你钱?”
程娇望着海平面,“是我向他借的。”
三千万对曾经的她来说,不过是几个月的零花钱。
如今却为了三千万连身体都卖了。
她没有隐瞒地把事情说了出来。
或许对别人来说,这种话难以启齿,但对程娇来说,没什么不能说得。
这又不是她的错。
她为什么要为自己感到羞愧可耻?
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她准备坦然面对未来各种坏情况。
苏夏惊讶,“什么,你们不是兄妹?!你们家都这样了,那他为什么还要承认?他是不是骗你的?”
程娇摇摇头,她不知道,也懒得思考了。
苏夏气得咬牙切齿,“再说这是你爸和他妈的事,关你什么事!你爸出轨,你不也是受害者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太不是人了!”
事情到了今天,已经没有办法评判对错了。
如果这世上什么事都能简单地分辨对和错,人也不会这么复杂。
苏夏骂着骂着,又给气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