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嫣把排骨倒在滚水锅里过了一遍，再将它们放进炖芋头的那个锅里。
终于，可以吃上排骨炖芋头了！
“执哥，呜呜……肉味好香！”曲嫣端着小板凳坐在灶火边，跟空气聊天，“你这么久不来，过得还好吗？”
霍北执看着游戏里的少女，眼底一片猩红，点开语音功能，哑声道：“不好。”
曲嫣听到他的嗓音，沙哑又憔悴。
她心里一疼，转头，望着虚无一人的地方，轻软地道：“我猜到了。对不起，我没有办法。”
霍北执微微闭了闭眼，控制着情绪，尽量平静地道：“不怪你。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会在游戏里？
“我一开始就在这里。”曲嫣只能暗示，“我每天都给你唱晚安曲，你忘了吗？”
“你的意思是，你是崽崽？”霍北执心底闪过一束亮光，像劈开了迷雾，“嫣嫣，对吗？你是崽崽，对吗？”
曲嫣试着回答：“对，我是崽崽，我是。”
她后半句说的是——‘我是曲嫣’。
但‘曲嫣’二字被游戏消音了。
凡是不属于游戏设定里的存在，都不能被传达，小七早就提醒过她。
霍北执听不到最后那两个字，只听到机械性的哔哔声。
但他已经明白。
“嫣嫣，我修改一下你的昵称。”霍北执在屏幕上操作，将‘执哥家的崽崽’改成了‘执哥家的嫣嫣’。
曲嫣可以猜到他改了什么。
她尝试着说道：“我是嫣嫣。”
果然，这回没有被消音。
“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出来？”霍北执问。
“你能带我离开冷宫，但没有办法带我离开。”
——游戏。
又被消音了。
曲嫣有些无奈。
霍北执听懂了，却没有放弃的打算，他低沉地道：“嫣嫣，你乖乖等我，我一定会想办法。”
他操作自己的角色形象进入游戏画面。
黑色劲装的男子走到了少女的身后，伸手抱她。
曲嫣用力回抱了他一下，靠在他怀里，小声嘟囔道：“执哥，你能换个打扮吗？太像你了。”
——太像你弟弟霍江辞了。
“好。”霍北执操作自己的人物角色抬手，摸摸她的头，“等我一小会儿。”
他的角色形象瞬间消失。
过了片刻，他回来。
这次，他的五官轮廓稍有不同，更像他自己。
“这样可以吗？”他再次将少女抱紧，很用力。
“嗯。”曲嫣仰起小脸，甜甜一笑，“我家执哥最好看。”
“嫣嫣，这两个月，你一直在这里等我吗？”霍北执问。
“对啊，我每天都在想，你什么时候会来。”曲嫣抬起一只手，摸摸他的脸，“你是不是瘦了？”
现实世界中的他，一定瘦了。
“不重要。”霍北执的角色低下头，以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声道，“找到你了，我很高兴。”
就算彼此隔着次元壁，就算他根本触碰不到她，他也已经欣喜若狂。
“你能找到我，我也很高兴。”曲嫣轻踮脚尖，亲了他一下。
霍北执虽感觉不到什么，但心里很暖很甜。
“嫣嫣，我爱你。”他道。
“我也。”曲嫣回应道。
——我也爱你。
她发现被消音，眨了眨眼眸，无辜地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在游戏剧情里，还不到她说爱的时候。
“没关系，我懂。”霍北执揉揉她的脑袋。
车子抵达霍氏集团大厦的停车场，霍北执一边下车，一边拿着手机，打字道，“嫣嫣，你等我一会儿，我刚到家。换vr模式来见你。”
他身为玩家，是允许说任何话的。
曲嫣只能假装不懂什么是vr模式，就笑盈盈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