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明说惠已经拥有了那种术式,只是试探。
对面明显传出了不屑的轻笑声,只是丢下了一句“十个亿吧”就挂断了电话。
甚尔知道对方不信,毕竟这种事就连他自己都不信——像他这种烂人,竟然生出了拥有祖传术式的小孩。
如果是惠的话,在禅院家那种地方应该能够好好活着吧?
他是产生了这种想法后才联系了禅院家的,但是那也是他在见到江户川乱步之后才做的,还没做过的事情江户川乱步是怎么知道他准备要这么做的?
甚尔想起了之前在爆炸现场看到过的乱步自信说出的宣言。
异能者?
甚尔嗤笑了一声。
赌马的时候估计能发挥作用吧。
虽然戴着不屑,但在想到的那一刻,甚尔还是动了起来,他摸到了乱步这两天的行动踪迹,在他去弓奏具人那里的路上,直接把他绑来了赌马场。
他本来以为这个比惠没大多少的小鬼会像惠被他拎起后颈时一样张牙舞爪,像只无力的野猫一样挣扎——但没有。
不仅没有,这小子被他放下来时,还在拍了拍皱巴巴的衣服后溜到问现场的工作人员面前,仰着头大声地发问:“有免费的饼干和果汁吗?我有点饿了。”
甚尔把他拎了回来,警告他别做什么小动作,并威胁乱步让他用自己的能力去看下场那匹马会赢。
“赢了我有什么好处?”
当时,乱步看着他,绿色的眼睛里闪着让人看不懂的、属于利益家的光芒。
“好处?”甚尔挑眉,只是随口一说:“赢了付你委托费。”
“五五分?”
甚尔没回答,全当默认,平时他跟中介联系一般也是五五分。
乱步满意了,问了几句规则后信心满满地指着一匹马。
然后甚尔就赢了。
不止一场,后面的两场、三场、四场他都赢了。
他们周围已经逐渐升起了一些骂声。
有说着“那个小孩又压准了!”的家伙。
也有骂着“作弊!这小鬼绝对有问题!”然后被甚尔教训了的男人。
还有上前问“小朋友小朋友,下场你压哪个?”的家伙。
原本只是想玩玩乱步的甚尔确实意外了。
这小鬼的能力是真的?
但只要他一问出这种问题,乱步都会沾沾自喜地说着:“当然!我可是异能者!”的话来。
所以甚尔也不管了,组织啊电话啊,现在他只想知道下一步谁会赢。
“这种时候还关心赛马也太无情了吧,伏黑。”
他们后面传来了明显与甚尔十分熟稔的男人声音,一个穿着西装,看上去身手还行的男人朝他们走来。
孔时雨,前刑警,目前是黑市的中介人,一个与伏黑甚尔认识超过十年的男人。
他手中提着一些寿司和饮料,将东西递给了乱步——这是他刚刚在门口的店买的。
刚走进赛马场时,孔时雨就在外面听到场内的讨论声,叙述着一个跟甚尔极其相似的男人带着一个小孩连赢数场的动静。
优秀的中介人拥有强大的收集情报能力,没几秒钟就了解了一切。
他有些抱怨地甚尔说:“我说你,好歹接下我的电话吧。”
甚尔看都没看他:“男人的电话我从来不接。”
“……”
孔时雨哑口无言,伏黑甚尔的恶性他早就习惯了,所以他也没心情跟他怼,干脆转头看向拿起寿司吃起来的乱步。
“乱步君。”他提醒道:“你刚刚提到的组织,建议让你的朋友尽快远离比较好。”
他皱起眉头:“那是一群无法招惹的恶犬,被他们发现会牵扯到你和你其他家人的。”
但乱步还没说话,旁边的甚尔就掀起眼帘,清冷的视线扫了过来,接道:“劝你别跟他说那些。”
“马德拉死了,知道吧。就是这小鬼干的。”
孔时雨一愣。
什么?
他虽然听说了组织那边有个与甚尔常联系的代号成员死了的事情,但并没有听说细节。
准确来说,那天的消息在事情发生后几乎全都消失了,就连他也查不到任何情报,只听说跟咒灵有点关系。
孔时雨审视着面前的少年。
身高大约13、14岁,乱翘的头发跟他以前见过一次的惠有点像,此时嘴巴正被寿司填满,满足地眯起眼睛,完全不像一个能够做那种事的人倒像个正晒着太阳打呼噜的贵族猫。
但没等他审视完,寿司还没咽下的乱步就先开了口:
“我这两天都在等他们来找我。”
嚼嚼口中的东西黏糊糊地回答:“在我的设想里,组织那些家伙应该很快得到线索然后来暗杀我才对,这样我就可以跟他们达成建立侦探社的交易,但他们没有——也许他们对组织的尊严不感兴趣,或者不喜欢这种被动的局面——”
乱步说到一半突然拧起眉头,抬头看向孔时雨:“给我果汁。”
孔时雨递给他,还插了吸管。
喝下果汁后的乱步满意发出一声叹息。
“或者,他们根本没有查到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