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子还是灭了，李清瑶掀开药罐子看着还在水上漂浮着的药材，心想这连滚都没滚一下，只是药材泡水而已。
“没事，找点柴火把炉子燃起来就行。”顾旻倒是个乐天派，说完就要出去找柴火。
“这么大的雨你去哪里找？”李清瑶忙拉住他，她明天可是要去码头的，一点也不想顾旻再淋一场雨病情加重拖慢她的计划。
她想起正屋后面的那个杂货间，随便披了一件衣裳准备再闯进雨幕中，跑之前她还特意警告顾旻，“别乱跑啊。”
李清瑶在杂物间找到一捆干柴，还有一把木伞，她几乎是摸黑找到这些东西的，也没心情再看看杂物房里还有些什么，抱着这两样东西就往前走——明明正屋和前面的门房之间都连着走廊，为什么后面不连？
实用主义李清瑶表示等她在青岩帮站稳脚跟之后就要把后面的杂物房和厨房也和正屋连上，不然遇上下雨下雪的还要打伞去，多麻烦。
顾旻坐在李清瑶刚才睡觉的位置上，手并拢搭在膝盖上，目视桌上的烛光发呆，瞧着还挺乖巧。
李清瑶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心口，她冲出去救炉子之前就把写好的纸塞进怀中，现在留在桌子上的是空白的纸。
顾旻看见她回来，连忙起身想要接过她手中的物什，李清瑶把木伞递给他，自己抱着柴蹲在炉子边上钻研这个炉火该怎么生。
顾旻接过伞打开，这把木伞比较笨重，他想要举起来打开看一下伞面有没有坏却差点折了手腕，他只好把伞尖抵在地上打开。伞面完整，只是蒙了一层灰，顾旻拿起李清瑶打扫时留下的步缓缓地擦着伞面，随着他的动作伞面慢慢露出木色的本色，顾旻再小心翼翼地把地上被水黏湿成一条一条的黑色污垢收集起来扔到外面。
李清瑶研究了半晌炉子无果，又要分心看着顾旻有没有往外跑，此时见到他对一个伞都这么上心，忍不住说了心里话。
“伞在雨中撑一会就干净了，没必要这么放在心上的。”
“这不一样。”顾旻把干净的伞放在门口，蹲在李清瑶的面前熟练地挑选了一些小柴火撅断，在炉膛里架空，李清瑶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默默地把手中的火折子递了过去。
顾旻接过火折子点燃，中空的炉膛火很快就烧了起来，他一点一点地加着柴，维持着火焰的持续燃烧，然后把药罐拎上去煮着。
药罐在靠门边的背风地方静静地煎着，外面的雨没有一点停下的迹象，李清瑶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肚子，今天这一天除了顾旻送来的一个冷馒头，李清瑶什么都没吃，此时正觉出一点饿来。
“你饿吗？”李清瑶问他。
顾旻还病着，其实感觉不到饱饿，但是他看见李清瑶的杏眼在火光下睁得圆圆的，不由弯了嘴角，“医师来送药的时候还跟着一个小厮，他送了些食材放在厨房了，我去做吧。”
李清瑶很想站出来说——你还病着，做饭这种事情还是让我来吧，可惜她是个做饭战五渣，不然在棚户区的时候她也不会成日靠着顾旻的一点接济过日子。
原身会不会烧饭她不知道，但是她是万万不能进厨房的。
“我送你过去吧。”李清瑶稍稍弥补了一点自己让一个生病的人去做饭的愧疚，主动提道。
她想的也很简单，自己虽然不会做饭，但是可以给顾旻打下手，撑伞，洗菜，端菜，这些要动力气的她都可以做，这样顾旻也能轻松一点。
“好。”顾旻同意了，两人撑开伞，一齐走进雨幕中。
李清瑶比顾旻略微低半个头，顾旻又刻意弯了弯腰，李清瑶举高打伞也不吃力，只是顾旻这样就不怎么能看得见前路，李清瑶就揪住他的衣角，像是握着方向盘一样，前面有水坑就拉两下，往左走就往左边拉，往右走就往右边拉，就这样两个人竟然一句话都没说就到了厨房。
李清瑶看到灶台上送来的食材，先把它们都提溜到别的地方，刷锅烧水，清洗灶台。
顾旻在旁边挑了几样出来，问道：“今晚就吃阳春面吧，简单又快。”
“嗯。”李清瑶洗完锅，又主动去择洗青菜，她在洗青菜的时候顾旻已经去把火生上，李清瑶洗完火也烧起来了。
顾旻下油打蛋，“两个够吗？”
“够。”李清瑶一边回，一边把洗好的青菜放到顾旻一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顺便探头看了一眼锅里，滋啦滋啦惹人食指大动的响声中两个煎鸡蛋渐渐成型，闻着香味，李清瑶更饿了。
顾旻利落地把鸡蛋捞起来，而后烧水下面，面在锅里煮着的同时他开始调料碗，一点猪油，一点酱油和醋，再把青菜下入滚烫的锅中，最后一齐捞出，带着面汤一起滚到碗里。
两碗阳春面在灶台上倒影出两个人的影子。
“你先吃，我烧点水等会我们好擦洗。”顾旻道。
他洗完锅重新烧上水，回头一看李清瑶还站在那里没动。
顾旻环顾一眼四周，厨房还没收拾，除了灶台，其他地方都灰蒙蒙的，他以为李清瑶是嫌弃没有地方吃饭，抱歉道：“我现在就收拾一下。”
“不用。”李清瑶看到他过来，才开始动筷，“我们就在灶台边吃吧，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