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反应速度极快,他压根不去纠结五条悟是不是跟踪了他,当机立断抱着我转身从窗户一跃而下——
从我的角度,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五条悟凉薄地盯着我。在我毫不反抗地任由夏油杰带我离开时,他勾唇,露出一个令敌人胆寒的冷笑。
他的目光没有从我身上移开分毫,他甚至没有动,就像是捕食者在围观脆弱的小动物临死前的挣扎一般,慢条斯理地摆出了咒术师熟悉的手势:“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尽数拔除。”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夏油杰和我在半空中被无形之物阻隔,夏油杰暗骂了一声。
他手中抱着我完全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一阵大力将我和夏油杰反弹回了空中。我的眼前一阵模糊,失重感和升空感同时传来,让我难受地闭上了眼睛。
这种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夏油杰在空中几个起跳,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天台上。
我头晕目眩地趴在夏油杰的脖颈里喘着粗气。
天台上,五条悟一个人站在两米开外的地方,我和夏油杰站在另一面。
五条悟似笑非笑:“杰,放下她。”
我和夏油杰同时警惕了起来。
夏油杰抱着我的力道加重了些许,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我知道他在有有意无意地缓解目前的气氛:“你不是去做任务了吗?”
五条悟嗤笑:“你当老子会犯两遍相同的错误?”
“谁知道呢。”夏油杰耸了耸肩:“你现在是什么意思?要和我动手?”
“该我问你吧,杰。你在做什么?挑衅我吗?”
“你这是什么捉奸的语气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和夏子甚至不是未婚夫妻哦~”
两人的对话像是朋友之间普通的口角,如果可以忽视掉围绕在两人周身逐渐剑拔弩张的咒力的话。
五条悟开了【帐】。
他是做好了要动手的打算了。
悟在一个月前彻底掌握了无下限,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最强;夏油杰这边却有我这个累赘。虽然五条悟未必会连我一起揍——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压根不需要五条悟出手就会出事——但是天时地利都对夏油杰都不友好。
更不用提夏油杰最近状态很差。
烦。
垂死挣扎没意义。
“行了。”我打断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放我下来吧,杰。”
“嗯?”夏油杰不满地颠了颠我:“你是瞧不起我吗,小夏子?让悟永远找不到你这件事我还是能做到的哦。”
“杰。”五条悟的声音陡然冷冽。
我摇了摇头。
夏油杰是要回到咒术高专的,他如果强行带我走,五条悟不会善罢甘休。
况且,五条悟现在只是开了【帐】,继续挑衅他,我不敢赌他会不会开【领域】。
夏油杰慢吞吞地将我放了下去,还贴心地搀扶着我。
五条悟的神情越发的不爽。
他冷着张脸上前来,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不满地“哼”了声,而后粗暴的将我提了起来扛在了肩上。
我:“……”
“……慢着点,她生病呢。”夏油杰哭笑不得地试图扶我:“你看看你这个做派,难怪夏子不想理你。”
五条悟侧身躲开了夏油杰的手,不爽地抖了抖我:“要你管。”
我:“……”
万幸他语气虽然不好,可在扛起我的时候,他的情绪分明松缓了不少。
他骂骂咧咧地重新调整了姿势,将我打横抱了起来。
夏油杰和五条悟默契地就当方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一起转身从天台上往我的房间走去。
“你跟我说实话,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我的?”电梯上,夏油杰双手放在后脑勺,状似无意地问。
“从你上次帮了这家伙以后。”五条悟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玩谍战玩到老子身上了。”
我虚弱地瞪着夏油杰:“你是没脑子吗?”
夏油杰:“……”
五条悟怪笑了一声。
“过河拆桥啊夏子,要不是我,你都撑不到今天才被抓到吧?”
……
一直到房间里,我和夏油杰都在争辩到底是谁的错。
五条悟如同斗胜的大公鸡一般,胜利在手,冷笑着围观菜鸡互啄。
到了房间,五条悟将我扔在了床上,而后打量了一下四周。
“你就住这?”
“这怎么了?”夏油杰被冒犯了一般表达不满:“性价比很高的好吧?我特地查了攻略呢。”
五条悟翻了个白眼。
他将袖子往上一撸,问我:“行李箱在哪。”
我指了指衣柜。
他二话不说开始整理我的物品。
这里不过是我暂居的地方,我没拿什么出来,大部分的东西都规规整整地依旧在行李箱中。
五条悟懒得看,简单粗暴地将房间里所有我的东西一股脑塞进行李箱,看得我强迫症都快犯了。
我移开视线,眼不见为净。
夏油杰用口型问我:“真不走?”
眼角余光中,五条悟将我的身份证直接塞进了外套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