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却找上了门。
今天在会议上的台词的确都是这个平日里看着十分和善的老太太替她设计的,每一句,甚至连停顿都给她划好了。转寝那时灵感迸发的状态,让森野在心里腹诽她可以兼职或者转行去做舞台剧编剧。
和团藏的刺探挑拨不同,转寝显而易见的感情外放,春风化雨般获得了森野的信任。加上之前森野或多或少跟老太太有打过还算愉快的照面,这她下意识就认为对方不会做出对自己,或者对自己母亲不利的事情。
森野意识到这或许就是母亲嘴里说的外像。但是转而又想到她说,暂时没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那就意味着即使她没能够掌握充足的情报,但是至少这次她没有做出错误的判断。
那么为什么不能按照她自己的想法去做?有谁是天生带着百分百的正确率才度过人生的呢?
森野怀抱着这样的诘问,选择了反抗。
“为什么?”纲手怒斥道,“你真的清楚自己选择了什么吗?”
“这条路的前方,是无止尽的谋算、暴力与杀戮……是珍视的,重要的人一个接着一个从身边被夺走!如果你没有这样的觉悟,你就配不上你今天在那些人面前做出的抉择!”
籁感受到了母亲身上查克拉剧烈的扰动。
与平时做张做势的恐吓不同,这是真切的怒火。她们脚底的土地甚至因此塌陷了下去。
“那为什么鸣人可以?”
“为什么鹿丸、雏田可以?”
“他们行,我不行?”
森野的太阳穴因为暴起的情绪突突直跳,青色的咒印像着了风的火苗,蹭蹭地往领口外钻。很快侵占了她原本在夜色里白得发亮的脸庞。
“籁啊……因为这不是你想要的啊。”纲手伸出手抓住了她的双肩。语气沉痛,几乎算是恳求。
五代力道很大,但籁的痛感却似乎很迟钝。她没有挣扎。
“是……看别人死去,让别人死去,或者自己去死,都不是我想要的。”
“但是妈妈,这颗心脏,”森野抬起一只手,捂在胸口上,“这颗心脏,是我的。”
“它是森野家的东西,是爸爸给我的东西,如果我想要它留在我的身体里……”
“那没有人有权利从我这里将它夺走。”
纲手迷茫地看着她:“爸爸?”
“房子烧了起来,我被伯芙拉救了出来,伯芙拉又返回去想要救谁……”
“我记得的……爸爸,他被烧死了吧。他完全消失了。”
纲手眼里的光影瞬间变幻无数,却不发一言。
“如果……想要记得谁不是一种罪过的话,就请把这颗心脏,留给我吧。”
“……妈妈,求您了。”
森野的双手捂着胸口,缓慢地低下了头。
像是受到了很深的触动,母亲脱了力般,倏而松开了自己的孩子。
精美的和服起了皱,她想要为少女捋平,但终究是没有伸出手去。
纲手凝视着籁低垂的脸,半晌,深吸了一口气,中气十足地发出了号令:“旗木卡卡西!”
一个高瘦的身影出现在了两人的身边。一头银发在晚风中招摇。
“在。”
“森野籁!”
籁一惊,旋即答道:“……在。”
“从今天起,任命卡卡西为你的实战训练导师,该任命为秘密任命,请做好信息保护。”
纲手下完命令后便离开了训练场。
虽然筋疲力尽,但是籁并不打算在这个男人的面前显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情。
这当然和前一阵子他让自己少女梦碎,颜面尽失有关,但也和他突然出现在这里有关。
“嘛……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只是受令待命而已。”
卡卡西看着籁的神情从一脸震惊到羞愤然后最后表现出了嫌弃,忍不住解释道。
可她仍旧瞪着他,好一会儿,才像放弃了什么般说道:
“今后还要请你多指教了,卡卡西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