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疼
孔立强去特高课接人,没有遭遇任何阻力,畅通一路。当他被门口对哨兵说了来意,立即被直接带去了寿谷夫办公室。
行贿要行在刀口上。
孔立强一进寿谷夫办公室的门,立即装出市侩商人的嘴脸,开口前即从包里取出金条,悄悄地放在办公桌上。没有料到,寿谷夫没收,甚至一句话也没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担保书,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用生硬的语气说:“警告你们,不要再落在我的手里。”同时,把金条推到孔立强面前,露出不屑的眼神,“走!”
孔立强签了字,点头哈腰地说:“是是是!我保证我保证。”
寿谷夫挥了挥手,有人过来把孔立强带去了监房。在去监房的过通里,孔立强把金条塞给那人,那人竟然也拒绝了。
带路人自始至终没有说多余的话,打开监房后便站在了一旁。
严青紧闭双目,躺在铺满乱草的地上。
孔立强的目光所触之处,严青血痕累累,遍体鳞伤,心一阵酸痛,几欲掉下泪来,当即忍不住哑然失声,叫道:“严青。”
严青睁开眼睛,无力又无神,吐出了两个字:“来啦。”
孔立强疾步走到他的身边,蹲下身子,单膝跪在地上,伸出手插进严青的颈部,轻轻抬起他的头说:“你受苦了。”
严青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地说:“死不了。”
“我来接你出去。”
“别说废话了。”
“好!你还能走吗?”
严青呻吟了一声:“腿没废。疼。”
“我背你走。”
“唉!疼,浑身疼。”说罢,严青抬手勾住孔立强的脖子,一边使劲一边附在耳边说:“帮我走出去,别、别……”手臂一使劲,疼得他开大声喘息,“哎……哎……”
孔立强心痛之极,安慰道:“别逞强了,我背你。”
他扶严青坐直,刚准备俯身于地背严青。严青摇着头说:“别让他们看扁了。”
孔立强的眼睛开始发红,只得听从,转身之际,被严青察觉到了,说:“别像个娘们!没见过呀。”
孔立强强咽一口气,说:“我想到了我,当时也是这样。”
严青凄然一笑:“得了。拉我起来。”
孔立强顺从严青的心意,强行把严青扶着站了起来,架起他的手臂,一手揽着他的腰,说:“能走吗?”
严青吃痛,痛得他龇牙咧嘴,说:“他妈的,真疼。哪哪都碰不得……”接连喘了几口气,“走,能走。”
孔立强小心翼翼地把严青贴身搂紧,架起他的手臂,几乎是一步一挪,废了好大的劲,终于走出了特高课。
一辆黄包车如约而至,就像是提前预约的一样。
孔立强叫了一辆黄包车,临上车时,严青问:“去哪里?”
孔立强说:“医院。”
严青在孔立强的帮助下,爬上黄包车,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说:“丢脸了。”
孔立强坐在严青的身边,继续半搂着他依靠在自己的身上,对黄包车说:“去医院。大医院。师傅你看着办,要医疗条件好的大医院。”
师傅答应一声,如飞而去。
严青靠在孔立强的身上,又说:“此刻,我要是卓姑娘就好了。”
孔立强禁不住“哼”了一声,说:“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开玩笑。”
严青说:“当然要笑,我赢了。”
孔立强痛楚直击心头,他的心里早就清楚,严青在与自己喝酒那天,临睡前说要提供他的租赁房,就已经知道有今天这样的遭遇,当即心潮澎湃,非常内疚地说:“对不起。”
严青会意,伸手抓住孔立强的胳膊说:“你救我一命,我还你半条,我还是赚了。”
孔立强怎会听不懂他的话?此时此刻,他已没有身份顾忌,说:“我们是兄弟。我希望来世还能做兄弟。”
严青说:“一言为定。”
黄包车直接把他们拉去了洪恩医院。
洪恩医院是教会医院,医疗条件一般,但医护人员很用心,不问缘由,立即收治。
严青在急诊间救治时,孔立强想要开一个病房包间,却遭到了医生的拒绝。孔立强无计可施,只得尊重医院的安排,把严青收在了普通病房,他则日夜陪护在严青的身侧。
青帮的眼线果然了得,到了第二天,杜公馆的管家闻讯赶了过来,见严青住在普通病房,立即帮他转去了特护包间。孔立强看在眼里,自己办不到的事,杜管家轻而易举地办到了。他暗暗惊叹,这就是实力!
貌不惊人,低声和气的杜管家,把严青送进特护包间后,安慰了几句,在准备辞别时,貌似不经意,又像是出于安慰,对严青说:“你受苦了,杜老爷会管的,你就放心在这里养伤吧!等你养好了伤,彻底痊愈了,我会亲自来接你出院。”
再一次让孔立强感到意外的是,就在当天深夜,他们刚刚睡着,即被走廊内嘈杂的声音惊醒。孔立强打开门察看究竟,见有护士惊慌失措地走过,忙问:“出了什么事啦?”
护士说:“有人被杀了。”
孔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