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孔立强接连收到了两个好消息。
中午时分,吕昌突然打来电话,约孔立强一块吃饭。
在吃饭时,吕昌告诉他,几乎一步不差,货物已经按计划顺利卸上西津渡码头。孔立强很想问,何时能够运到根据地,但他没有问,而是问了一句:“那天晚上是您打来的电话吧?”
吕昌说:“是的!我亲眼看着货轮驶离码头才放下了心。后来回家等消息,接到电报说轮船进了长江,我就当即给你打了电话。”
孔立强高兴地说:“谢谢!您神通广大啊!”
吕昌知道他在暗指什么,便笑了笑说:“非但船上有我们的人,货轮按时拍电报告知船务公司方位,也是航运守则和规范,所以我就能够在第一时间里知道。这次多亏了您的帮助,非常感谢!我必须敬您一杯,以后您但有差遣,在下必定倾尽全力效劳。”
孔立强说:“不必客气,但有所命,我也一样。”
他们心照不宣,各守纪律,互不打听,说了一些能说又听得懂的话后,吕昌忽然说道:“我和几个朋友,准备去内地开一家卷烟厂。”
孔立强以为他想鼓动自己入资,便为难地说:“实在不好意思,在下名义上是个老板,实际上不瞒您说,我不过是替人代管,手头上没有钱的。”
吕昌连忙说:“您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提前跟你打个招呼,等我们的烟厂投产,烟叶进货,卷烟出厂,可能少不了又要来麻烦您。”
原来如此!孔立强一口答应了下来。
到了下班时分,丁贞才回来了。
他简单扼要地向孔立强讲了这几天的经过:“我约上甄贵,直接把照片给他看。他一看就紧张了,问我什么意思?我说没有意思,是沈举想要敲诈你,被我截住了。他有点怀疑,问我,沈举既然想讹诈,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我说谁知道呀?也许他是知道我是你的人吧!这关被我蒙过去了。他知道这事瞒不住了,就一五一十地说了原因。你猜得到吗?”
孔立强摇摇头。
丁贞才接着说:“是你们做盘尼西林,被日本人抄了以后,甄贵被石田给抓了去,他为了脱身,就答应了石田开出的条件,做特高课的眼线,帮他们盯着你。孔老板啊,由此可见,寿谷夫咬着您一直没有松口呀!也许是确实没有得到证据,您才得以活到今天,我当时听了都帮你黏着一把汗呐!”
孔立强装作无辜地笑了笑,说:“我就是一个生意人嘛!”
丁贞才说:“我们现在知己知彼,也没什么说不得的事,假如特高课看你不顺眼,又何须证据?他们早就把您给收拾了,也许是甄贵帮了你的忙。”
“哦?”
“起码甄贵没有去告您的黑状,要不是他有选择地去应付几下,据我看呀,我们做的生意,有几笔是经不起查的。”
“你的意思是,我还得谢谢他咯!”
“呵呵!那天甄贵问我给他看照片是什么意思,我说沈举又来找我要钱了,这下我兜不住了。他听后,想了想,说了句,要多少,我给!我说你有病呀?这是个无底洞,怎么可以惯着沈举?甄贵一听,果然立即起了杀心。嘿嘿,我对他的性格摸得很准,我从中一挑就来事了。他说,先答应他,等他来取钱的时候做掉他。我说,他怎么会笨到亲自来取钱?我掏出预先准备好的勒索条,说是有人偷偷塞在了我家门缝,上面没有地址,只是要我准备好钱。甄贵一听就说,我去把他找不出来。”
“然后你们就去找人了吗?”
“没有!我们去哪儿找?我编出来的故事,哪能做到滴水不漏?沈举在哪我是真不知道,好在甄贵的心慌了,没有多想,立即约石田见面,让石田帮他把沈举找出来。石田连夜去抓了沈门武馆馆主的亲信弟子来拷问。唉,也许吧,沈家俊做得绝,沈举躲在哪里连他的亲信徒弟都瞒着,这家伙直到被打死,也才说了一句可能。”
“可能?”
“可不是嘛!这家伙只是说可能在青浦,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丢了小命。甄贵心不甘呐,就让石田写了一份协查书,把沈举定性为抗日分子,要我陪着他一块去了青浦,请特高课驻青浦站帮着查找。青浦很大呀,地域广袤,怎么找呀?我们在青浦找了几个镇,一无所获,就回来了。”
“这件事不会就这么了结吧?”
“一点也没错,青浦特高课会继续搜查沈举,等有了消息会来通知甄贵。甄贵的事,我不说也罢,反正就这样子了,估计他从此会寝食难安。孔老板,我把甄贵调走了三天,您应该很顺利吧?”
“不能说我,应该说我们!我们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不让重庆的物资出纰漏。”
“对对对!您说得对,我们的目标一致,各尽其力。不过啊,我倒是桑榆尽收。”
“石田对您解除了怀疑?”
丁贞才大拇指一翘说:“果然是高人!一猜就中!我们上次猜得没错,确实是石田派人在跟踪我,他们得知我是甄贵的人,似乎相信了。这两天我在青浦,确实没有再发现有人在身后跟着,看来我的日子要好过些了。”
孔立强想了想,说:“我在日本人的眼皮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