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来二去,既像开玩笑,又像正本清源。丁育春坐在一旁喝茶,春风满面地看着他们斗嘴,却不插话,也没干涉的意思,孔立强看得出,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
孔立强见他们的对话不着边际,始终没有说起重庆方面的采购人,便想求实,到底是否是黄桂仁。于是,他瞅得空隙,插话问道:“我有个小小的问题。”
邬达荣“哦”了一声,丁育春的眼睛明显一亮,韩奎问:“吞吞吐吐干啥呀?有话就问嘛!”
孔立强说:“我就想确定一下,重庆那边的人可靠吗?”
韩奎无法确定,当即把视线转向丁育春,眼神中也似乎有此疑问。
邬达荣说:“当然可靠啦!是丁财神秘书的同学,以前共过事的。叫、叫什么来着?对了,想起来了,叫黄桂仁。”
丁育春则反问道:“你怎么会有这想法?”
孔立强一听,果然是他。目的达到,却不动声色,一脸平静地说:“我担心的是,重庆方面旨不在此,只怕其中有诈,为党派之争落个口舌。”
丁育春冷冷一笑:“你多虑啦!”
邬达荣哈哈一乐,像是捡到宝贝一般地看着孔立强说:“心思缜密啊!你居安思危,能想到这个问题,我们真是没看走眼。你的问题,叫做问对了,你假如始终一声不吭,只知道听从你大哥安排,我还真有些怀疑,这段时间里是不是撞狗屎运了。”
韩奎问道:“荣哥,您到底想说什么?绕了半天没说到点子上。”
丁育春笑了笑,抬手指指韩奎说:“你呀,说你是大老粗是抬举你,你就是个白痴。”
邬达荣仰头大笑道:“好啦好啦!我不跟你这个白痴一般见识。孔老弟啊,我告诉你吧,重庆采购,确有其事,丁大财已经与那边的朋友确认过了,没有问题。我也不妨实话实说,你的问题我们早就想到了,那边也想到了,所以都很小心,都唯恐走漏风声……”
丁育春打断道:“就你废话多!我们两边为了避免出现不可收拾的局面,他们选了一个边缘性人物,我们也必须打造一个全新的公司,都陪着小心在做。”
孔立强装出如释重负一般说:“明白了,看来是我多心啦!”
邬达荣说:“好,多份心好!这个人来沪很久了,你尽快与人家见过面,给他们吃个定心丸,把订货品种、数量等尽快签个文本,然后尽快通知香港方面发货。”
孔立强道:“明白!只是……”
韩奎不耐烦地说:“有话就说嘛!总这样说半句留半句干啥呀!”
孔立强说:“大韦的账上没多少钱,新公司开张的启动资金怎么解决?”
邬达荣道:“钱问你大哥要嘛!他是董事长!还有,尽快约见黄桂仁,让他预付就是了。”
韩奎笑道:“荣哥啊,总之一句话,您就是一分钱也不掏……”
丁育春插话道:“邬局长,你列个项目出来,我想办法走财政。老子别的没有,只有钱的支配权,区区一点启动资金发什么愁!但是,局长大人啊,这钱可得专款专用哦,你的心不要太贪,给小孔一点支持嘛!”
邬达荣连忙讨好道:“好说好说,丁大财说的话永远正确,我执行,不折不扣地执行。”
韩奎大拇指一翘,端起茶杯说:“牛气!我佩服!小弟以茶为敬!”
尽管他们慷政府之慨,孔立强的心里也感到无比的悲哀,但脸上依然平静,说:“我还有一个问题。我如何来联系……”
丁育春打断他,笑道:“呵呵,这个不用你担心。我会让秘书来安排,包括与香港的联系,我的秘书也会来跟你交代的。”
孔立强点头道:“明白了。我明天就开始干!”
当晚,他们都留宿在天仙楼。
同流要合污!孔立强不敢离开,也顺从老鸨安排,在天仙楼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他给韩奎留了张纸条:大哥早安:筹备新公司千头万绪,大韦行亦有业务亟待处理,小弟先走了!落款孔立强。
韩奎一觉醒来,老鸨把纸条转给他一看,顿时乐了,见着丁育春和邬达荣说:“年轻人哪来这么大干劲!连床上的温香也不贪恋,表现给谁看呐!”
三人会意,均哈哈大笑,谁也不疑有他,反而对其恪尽职守的个性都非常满意。
孔立强一早离开,第一时间又是去接卓立男上班。
卓立男丝毫没觉意外,因为她料到孔立强回来接她上班。不过,她心里也清楚,孔立强并不是当真来接自己上班,而是为了枪而来。
因此,卓立男二话不说,一见到孔立强,便把一个画布荷包递给了他。
孔立强惊讶地问:“什么呀?”
卓立男微微一笑:“是你想要的东西!”
孔立强做了一个手枪的手势,卓立男点点头。孔立强连忙说:“谢谢!”
卓立男斜了她一眼,说:“虚伪!一点诚意都没有!”
孔立强有点心虚,连忙撒谎道:“昨晚应酬结束,我直接回家了。”
卓立男虽然是一样就看破了他的谎言,但她心里的醋意顿时大消,天空也是晴朗无云,却故作一脸无所谓的模样,说:“你回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