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立强没有惊动卓立男,悄然出门,踩着月光直接去了文康里。
深夜的文康里没有一个人影,除了几声狗吠,四周一片寂静。孔立强心中早有设想,撬开看那间空关房子的门锁,进去蹲守在了窗下,借着悬天的月光,瞭望着文康里的动静。
守株待兔!孔立强毕竟是凡人,没有能掐会算的本事,他只能用这样的笨办法。
结果,与孔立强预想的一样,一夜蹲守,奇迹没有发生,一无所获。
当黎明叫醒了城市,窗外开始渐渐地喧闹起来,孔立强这才打了个盹。等到邻居起早刷马桶、倒痰盂,买来早点,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起居生活归于短暂的空白时段,他乘隙潜出空房,回了一趟家,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立即赶回了商行。
在商行按时按点现身,是孔立强的本分。
卓立男睡醒后,见风衣盖在自己的身上,不觉一暖。她坐起来一看,却不见了孔立强,只道他出去了,倒也没有在意,而是紧紧地抱着风衣,低头把脸贴上,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这才把风衣叠好,放在了孔立强的办公桌上。
当她看见孔立强回来,一眼看出他的眼睛布满血丝,心里有点不舍,避过早到的职员,悄声问道:“一夜没睡?”
“小眯了一会。”
“去哪儿了?”
“文康里!”
“你到底想干什么?”
“死不罢休!”
“不要命了!”
“别担心,没事,我有分寸。”
“知道就好!”卓立男的余光见顾律手来办公室,当即住口。
顾律嬉笑着道:“老板早,老板娘早!”
卓立男做出擦桌子的样子,头也不抬地回了句:“别乱叫。”
孔立强很是正色地说:“以后严肃点,在公司不要开玩笑。”
顾律连连点头道:“是是是,以后一定严肃说话,认真做事。”
孔立强问道:“一大早的,有什么事吗?”
顾律说:“有事!不太好的事。”
孔立强“嗯”了一声,卓立男紧张地问道:“出了什么事啦?”
顾律双手一摊,看着他们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昨天下午,我在半道上被两个人截住了,他们要我回来给您带去话。”
孔立强眉头一皱:“哦!居然有这样的事。”
卓立男盯着顾律问:“你说呀,带什么话?”
顾律说:“他们自称是沈门武馆的人,说是你欠了他们的师傅一笔账,要我帮着给你带句话,说什么这账拖了很久啦,想约你聊一聊。”
孔立强呵呵一笑,微微摇着头说:“好,我知道了。”
顾律好奇地问:“老板,什么账呀?我不记得与沈门武馆有过生意来往,怎么没听说过这件事。”
卓立男盯着孔立强道:“是陈年旧账。”
孔立强仍然笑道:“沈家俊倒也沉得住气,拖到现在才提。”
卓立男恨恨地说:“这家伙做出这么不要脸的勾当,当真是有辱精武气节,怎么还有脸来说起这件事!”
顾律看了看卓立男,有看了看孔立强,欲言又止。在老板手下做事,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就不能问,这是行规,也是做人,可禁不住内心的好奇。
孔立强知道顾律的心思,便解释道:“我创业之初,与沈门武馆做黄了一次生意,他能够摒到现在再来要账,已经很不容易了。”
顾律一听,连忙说:“那行,我话已经带到了,那我忙去啦,今天跟洪老板还有个合同要签呢!”
孔立强点了点头:“好,去吧!”
顾律走到门口,突然回头问道:“你真要去跟他们谈吗?”
孔立强反问道:“有问题吗?”
卓立男则说:“难不成你去做代表!”
顾律做了一个挥拳的动作道:“他们有武功的,防人之心不可无。”
卓立男说:“难不成一言不合就动武!我凉沈家俊也是一个要脸的人,随便打人还没这胆吧!”
顾律说:“你刚说过,姓沈的做了不要脸的事,既然如此,哪里还会想自己的脸面,我是想,起码得有所防备,免得吃了眼前亏。再有,那个再有……”
卓立男说:“你吞吞吐吐干嘛!”
顾律叹了口气:“唉!再有就是,老板他是斯文人,万一动手是打不过人家的。”
卓立男道:“那你替他去谈呀!”
顾律笑道:“我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不过,有一个人可以。”
卓立男问:“谁?”
一直没有说话的孔立强插话道:“甄贵!”
顾律一拍大腿道:“哦豁!老板就是老板。”他冲着孔立强翘了翘大拇指。
卓立男道:“你少拍马屁!”
顾律夸张地双掌一拍,看着卓立男说:“我拍过吗?这是事实啊!”
孔立强挥了挥手道:“好啦好啦!你去忙吧!”
顾律大笑着说了声:“得嘞!”转身而去。
卓立男说:“让甄贵出面也好,他是当事人,由他出面就最好啦!”
孔立强道:“凡事不能看表面。你以为这事过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