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超打断道:“不用重复!根据贮备粮草测算,伏击鬼子的兵力不会超过200人。我们与被困战士里应外合,在鬼子增援部队来之前发起冲击,营救计划有一成的胜算。”
黄桂仁插话道:“孔溪云啊!光会背书有什么用!”
梁子昆饶有兴趣地问道:“你的围魏救赵,是去打劫茅丹镇上鬼子的后勤保障部吗?”
孔溪云大胆地走进地图,手指地图方位比划着道:“是的!根据我们队伍的驻防部署,离西津山30里路程,有江南留王湖游击支队驻扎。小天山,西津山,留王湖三地呈三角状,明看可以夹击救援,实则虚张声势、混肴视听,逼鬼子分散兵力,以解西津山之围。我是江南人,小时候跟随母亲上过西津山。西津山地貌虽说三面悬崖,但也不能说绝路,后山悬崖上方有参天大树,适合绳降,有逃生的路。”
梁子昆道:“你是意思是,命令留王湖支队去袭扰茅丹镇,吸引鬼子的注意力,然后寻机从悬崖峭壁处突围?这便是你的围魏救赵之计?”
孔溪云越说越自信,朗声说:“是的!不仅于此,我们总部的兵力照常运动,下午就出发西津山。”
黄桂仁道:“依你的计策,就是让游击支队和我们两面出击!”
孔溪云刚想回答,方超看着他说:“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黄桂仁不解地看着方超,梁子昆接过话说:“声东击西!”
孔溪云道:“是的!在下认为,此处一定有鬼子的眼线存在,我们的部队一动,鬼子肯定会收到消息,他们的注意力就会偏向我们这边。山上战士可以利用鬼子误判的机会,寻机从悬崖脱身。”
何立海立即问道:“山上没有电台,他们如何配合我们做出反应?”
孔溪云道:“报告,我请命上西津山通知他们撤退。”
方超和梁子昆对视了一眼,看着地图想了想,交换了意见,上山通知是唯一的办法,不约而同地说:“同意!”“可以一试!”
方超当机立断,听取孔溪云的“围魏救赵”之计,立刻重新制定新的营救方案。下令:选一名通讯兵带着营救方案立即赶去江南游击支队留王湖驻地,依计突袭茅丹镇鬼子后勤保障部队;命令黄桂仁护送孔溪云身着便装,伺机上西津山寻找被困战士撤退路线;集合总部所有队伍,大张旗鼓地进发西津山,待离西津山20里地时虚晃一枪,掉头撤往皖南地区……
两天一晚没有合眼的孔溪云、黄桂仁,马不停蹄赶到西津山脚下,见西津山东南北三面已被鬼子团团围困,只有西部兵力空虚,仅遇到一队日军巡逻,他们凭借茂密山林小心躲过。
然而,空虚的西津山之西,却有一条深谷流溪成为天然屏障,挡住了去路。
如此这般的地利形势,孔溪云和黄桂仁在地图上早就了然于胸,他上山的路径,也早有预设!他们俩干脆隐身于丛林之中,坐在地上,背靠一棵大树打了一个盹。等到天黑,孔溪云泅渡过溪,翻越择路上山,黄桂仁留在上下接应。
早春的溪水冰凉,出水后的孔溪云全身湿透,经夜风一吹,更觉寒颤连连。他没有退路,只能登山一条路可走,借着身体的运动,激发体内的热量沸腾来取暖御寒。
西津山的海拔才700多米,西山峭壁倒有400多米之高。
月黑风高夜,孔溪云摸黑攀岩,在峭壁上盘旋迂回,400多米的悬崖,他摸黑攀爬了整整一夜,直到天际隐隐发白,也没有找到攀上山顶的路。他努力回想小时候的记忆,却始终无果,正在焦急之时,忽然听到附近有说话声,孔溪云顿时吃了一惊。
他顺着声音,悄悄爬近察看究竟。
在离声音十来米间,孔溪云借着微光赫然发现,有几个身着游击纵队军服的人,正抱着枪坐在地上,背靠在树干,悄声商议着什么。
孔溪云喜出望外,立即自报身份,上前与他们相认。
原来,他们正是从西津山上撤退的战士。他们退守在山顶道观三天三夜,伤亡过半,却宁死不屈。由于无法与总部联系,他们尽管猜得到会有战友来营救,但迟迟看不见营救战友的踪影,在弹尽粮绝之时,不觉感到绝望。
不过,他们没有选择投降,而是决定跳崖。而选择跳崖,只能在西山悬崖跳,就在此时,幸得一道士指点,说有一处悬崖距谷底最近,只有一百多米。
天在黎明前最黑的时分,却就在这时,山下茅丹镇方向,燃烧起了冲天的火光。紧接着,山脚下有枪声传上了山顶。
战士们心有灵犀,猜到是兄弟部队在行动,立即重振士气,找来道观客房中的被单,撕成条,结成绳,一个一个顺索而下,却因悬崖险峻,天黑,又有好几名战士失足坠下了谷底。幸存的他们落在半山腰,正在原地边休息边商议下一步计划时,终于与孔溪云相遇,仅剩十几个战士得以逃出生天!
孔溪云按照总部拟定的突围撤退线路,小心地避开鬼子巡逻队,下山后与黄桂仁汇合,然后率领幸存将士,神不知鬼不觉地星夜撤往苏皖山区。
经此一役,孔溪云声名大振,随部队一进山,立即着手开创新的根据地,同时,他得到游击纵队党委的特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