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宫门深似海,南宫璃深有体会。
说到底她也是个合同工,等君墨渊双腿恢复,一纸休书重获自由,自此天高任鸟飞。
去他娘的尔虞我诈,统统雨我无瓜。
感觉马车行驶速度逐渐缓慢,南宫璃还以为又出现之前被流民拦路的情况,连忙掀开帘子。
“发生什么了?”
“王妃......你看这......”
王管家此时也不知该如何形容眼前局面,面露疑色。
她刚探头就见马车前乌压压跪倒一片,放眼望去大约有几百人,将整条街都填满,周围两侧站着看热闹的京城人士。
“听说了吗?九王妃今日穿着朝服进宫参政去了。”
不知从哪出来的声音,尽管压低了嗓音,周围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女人怎么能参政?这不是胡闹吗?”
“嗐,现在九王妃今非昔比,前不久当着这些流民的面承诺今日进宫面圣奏明圣上有关滞留京城的流民。”
“没见人家有朝服么?朝服就是上朝用的,难不成皇家赏赐拿来观赏?”
“......”
南宫璃也不知道眼前画面究竟怎么一回事,呆愣在原地。
“参见王妃,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多流民齐齐高声喊道,那画面别提有多震撼!
这么一喊周围正交头接耳的看客也纷纷行礼,这节骨眼儿谁也不敢得罪九王妃,况且她做的事利国利民,无不诚心跪拜。
“免礼免礼,你们,你们这是?”
南宫璃赶忙下了马车,走上前扶起首位年长的一位白胡子老头。
“禀王妃,我们听说王妃今日进宫面圣解决流民困顿,特地在此恭迎王妃大驾,不胜感激。”老头两眼含泪激动道。
这消息怎么出来的这么快?
看样子王管家并不知晓此事,难道有人在后推波助澜?
“老人家别担心,本王妃已经奏明圣上,也献出良策,只等朝廷任命贤能之人,再统筹规划。”
南宫璃面不改色笑道。
今早上她在朝堂出尽了风头,只怕没多久整个京城都家喻户晓,事态发展似乎出乎意料,竟没想到这么一遭,居然还有这么多流民在这等着她。
“那太好了!太好了!咱们有救了,有救了!”
一饿得皮包骨头的汉子拍手称快。
“我们这些人如今在京城也没了立足之地,只有城外的破屋破庙才得以遮风避雨。”一年轻妇人瘦的脱了像,忧愁道。
朝廷这段时间武力解决流民滞留问题,可不是把人往死里赶,别说住的,连每日三餐都保证不了。
之前是有几家富庶人户开摊布施,可朝廷总是明里暗里捣乱,不肯给流民喘息之机,最后不得不关门作罢。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南宫璃低声喃喃,终于体会到有心无力的滋味。
吃的好解决,朝廷也不会放任这些流民不顾,但住的地方着实难办。
“王妃,咱们王府在不少地方有庄子,这几百号人分开安置也使得,不过这些人手脚干不干净,这个老奴不敢保证。”
王管家凑过来小声道。
人大于百,各有不同,谁也不敢打包票,这些人心思淳良,万一其中有几坨老鼠屎,那不就坏了一锅汤?
“庄子上没亲卫把守吗?”南宫璃侧首问。
“庄子里安置的都是王府老人和家生子,并无亲卫把守,王妃的意思是安排人手吗?”王管家道。
“对,府中人手够调派吗?”南宫璃不确定问。
王管家大致算了算,肯定不够,王府这边是重中之重,不能有半点疏忽。
“其实不必从府中调派,可以去东区大营那边调,”王管家回道。
东区大营是曾经君墨渊执掌兵权时,麾下无数战将,现在人失了势,腿也残了,跟东区大营估计也没多少交涉。
况且依照君墨渊现在情况,凭她一人很难办到。
“长孙元夏最近在干嘛?”
突然想到素日跟君墨渊交好的人,南宫璃问。
“王爷同门师姐前几天刚入京,由元夏公子作陪。”王管家道。
同门师姐?
南宫璃眉头微蹙,表情不快,“他师姐多大了?京城就这么大点,还得让人陪?”
“这个老奴不知,不曾听王爷谈及,”王管家精光一闪,低头忍笑。
继而又道,“调派人手一事,可交由元夏公子去办,他跟东区大营的桑将军交情匪浅。”
南宫璃点了点头,转而又对面前站着老头说,“人太多,我不好扯着嗓子喊,由你帮我传达即可。”
“哎好,王妃请说。”老头恭敬道。
“这段时间直到流民问题彻底解决之前,王府日日定时开摊布施。不用拿碗筷,王府会分发,随后再定时回收给大家清洗消毒,保证每天吃的用的都干干净净。”
“住的地方,劳烦老人家清点一遍大概有多少流民,明日报给王管家,根据人数来安置你们最近这段时间住处。”
流民所在之处最容易出现流感一类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