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耕女织,大概属于最早的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这男人身强力壮,便去耕地劳作,挣来一家人的口粮,养活老老小小。女人小手小脚,心思灵巧,便去织布纺纱,拿去市集变卖,照样能挣来银钱。
按照云阙的物价,一匹寻常纱棉的价钱,约末在个四五吊钱左右。妇道人家纺纱织布,是的的确确,能够为家中创收的,所获得银钱不比男人们挣的少。
可在宝河村,沈白桥只见到过女人们下地干活,例如沈红棉和刘氏,卖的力气出的臭汗,不比男人少。要不就是窝在家中绣花,像李氏一般,日熬夜熬,点灯费油,几乎绣花了一双眼睛。
沈白桥皱了皱眉毛:“我怎么从未见过村里的妇道织布?”
她最先得到的那一批蚕虫,已经结出了茧子。
可术业有专攻,她本人作为一个厨子,擅长的是烧菜做饭,而不是抽丝剥茧,所以就把主意打在了老族长和村长身上。
“织布?这个啊……”
村长的的脸上露出了难色。
沈白桥不解:“这是有甚么不能说的吗?”
老族长叹了一声:“咱们这小村子,四面环山,虽说靠着宝河村,不至于挨旱灾!可地贫只能长出些粗粮,这织布
纺纱,那是要棉花的,你想想,大老远的买了棉花纺成线,在织成布,一来二去的,这本钱不就高了吗。”
“这样啊……”
沈白桥一下子红了脸。
她简直就是翻版的何不食肉糜?
在这样生产力低下的古代,地域的限制,并非人力能够轻易突破的。
正如老族长说的那样,小山村里是有不起棉花的,自然而然男耕女织的模式,就要变化一样。
老族长想了想又道:“我记得我小时候,倒是从前有远处嫁来的媳妇,有陪送了织布机的,可惜呀,那机子老远的运来,除了占地方,是半点用处都没有,到最后,全拆了塞进灶膛,当成柴火使了。”
沈白桥啧了一声,老族长的年岁,可着实是不小了,放眼宝河村,就没谁比他活得更久了,并且老而不死,看着许多人的爸爸的爸爸的爸爸当爸爸。
他都说那是小时候了,那会织布的远嫁媳妇,恐怕坟头草都两丈高了!
村长也有些好奇,她无缘无故的打听这个做什么——“沈娘子,说话又说回来了,你问起这个,可是要打听甚么?”
沈白桥惭愧的笑笑:“跟你们二位儿,我就实话实说了。这熬糖和炒茶叶都不用外人来上来,可有一
处犯了难,我还想找个会缫丝的人来帮忙!”
缫丝?这可稀罕了!
老族长和村长互看了一眼,心说这可是江南吴州那一块养蚕种桑,产绸子的好地方的,才有的手艺。
莫不是,这沈娘子光熬糖炒茶叶还不算,还想琢磨琢磨丝绸生意?
话头已经起了,可就没有再藏着掖着的必要了。
老族长犹犹豫豫的说道:“沈娘子,这会缫丝的人,多半是江南水乡,吴州那边的,咱们村可没有这样的妇道!恐怕这个忙,我是帮不上了。”
他倒是想帮忙来着,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那能不能帮我打听打听,看看十里八乡,谁家的媳妇是从江南那边娶来的!”
沈白桥还抱有一丝希望。
“哎呀,你沈娘子都求到我头上了,我帮你打听就是了!只是,咱们清河县就是个穷乡僻野,丑话说在前头,你别抱太大的指望,多半是找不着的。”
老族长抿了抿嘴,他活了这么大把岁数,有没听说过,谁家的媳妇是从江南吴州,嫁到越州清河县的。
“沈娘子既然是做着生意,不妨去托一托那些跟你有往来的买卖人!那些人,可比咱们庄户人家门路要多!”
村长在边上,很
好心的给了建议。
“行,我晓得了!”
沈白桥点点头,心说这事不光得拜托村长和老族长,估计还得去找白秋水,让她帮帮忙。
她说着就要动身回田庄,然而老族长却是一把揪住了她的袖子。
等到她回头,老人家放开手,搓了搓手,笑得有些过好:“沈娘子,你光坐熬糖和炒茶叶的买卖还不算,怎么还想着要找人给你缫丝啊?”
老族长看着沈白桥,一脸的殷切。
沈白桥知道这老东西没什么坏心,也并不打算瞒着他——熬糖和炒茶叶的事,就让流民村的那些妇道们帮忙。
倘若寻到了那个会缫丝的,估计得让宝河村的妇道们,脚踏织布机了。
沈白桥她没有特别大的野心,只一直都觉得,女人有了工作,能挣饭养活自己,才会有选择。
宝河村里,并非对对夫妻都像沈大成与李氏,相敬如宾,夫妻齐眉。
受气的小媳妇并不罕见,被爹妈轻视的女儿也不在少数。
沈白桥自己有空间傍身,如今又起了作坊,泥菩萨过了江,也会想着回头去度一度旁人,大端朝的女子一向活得不容易,而沈白桥以及原主,也都是女儿身。
“老族长我弄到了一点蚕茧!只
要找到会缫丝的,再弄几台织布机来,蚕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