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将军答应下来,他也没有继续盯着陆沉舟。
转身去忙自己的事儿了,而在乌将军的人马忙着处置尸首的时候,林表妹站在边上,木讷的看着死不瞑目的林二叔杨二婶。
沈白桥走了过去:“你现在自由了!宝河村容不下你,该去哪去哪吧!”
林表妹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沈白桥伸手一指村外的方向,一双杏眼潋滟:“往那走!你要闯出自己的一条路!才对得起我三番两次的搭救你,而不是一味的想着靠嫁人。”
有白眼狼这么个形象,先入为主,她对林表妹始终喜欢不起来。
可把救兵带来,也就是乌将军的那一对人马,也有林表妹的这一番功劳。
沈白桥便想对林表妹最后说那么几句话。
而林表妹看着二叔二婶血淋淋的尸首,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喜的是加诸在自己身上的枷锁,彻底烟消云散,悲的是这世上唯一的两个血亲,也跟着消逝人间。
大起大落,转换的太突然。
她看了一眼沈白桥:“从前是我对不住你,你却不计前嫌……”
“别说那么多废话了!我可没有不计前嫌,快走吧!”
沈白桥撇了撇嘴角
,两只手也抱了起来。
林表妹这下可算看清了沈白桥,起码这人对她是足够刀子嘴豆腐心的,她看了看泛着鱼肚白的天边,也彻底的放下了在宝河村的一切恩怨。
林表妹朝着村口的方向一路而去,哪怕前路是未知。
沈白桥并不是对她心软,只是在大端朝的女子活得都不容易,她不想看着一个年华正好的姑娘,去委身一个年纪比他爹还大的老光棍,一辈子脑子里只有伺候男人和下崽子这两件事。
哪怕林表妹对不起她,可这样的报应未免太恶毒。
“她走了。咱们也该回云阳山了,出来一整夜,阿云想必也担心了!”
陆沉舟在旁边提醒沈白桥:“你也该去田庄子看看!苦心经营了许久,落到外人手里好些日子,可别出什么岔子。”
“可多谢了你提醒!咱们快走吧!”
沈白桥这才反应过来,她应该去知会云阳山上的宝河村民一声,好让他们重返家园!
田庄子也不能怠慢,地头的小苗那可是关乎着未来一年的秋收,况且,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她可如何上京城?
沈白桥这会子知道着急了,她提起裙子就要跑。
陆沉舟无可奈何——都是两个孩
子的阿娘了,火急火燎的撒腿就跑,简直像个小姑娘似的。
更何况,在夜里,沈白桥可是伤到了脚,老话常说,伤筋动骨一百日,她怎么能说跑就跑呢?
“你慢着些!当心着脚下的路,可别又摔着了!”
可陆沉舟无奈归无奈,他也急忙撵了上去,是紧紧的跟着,生怕自家的小娘们儿,摔着碰着出个意外。
乌将军见状,啧了一声:“咱们也进村!”
而沈白桥一路奔向了云阳山。
流民们进村就胡作非为,不是对手的宝河村的村民,只好暂避锋芒,退到了这云阳山上。
好在山上够大,天气够暖,村民们勉勉强强能对付着住下去,吃喝也有保障——沈白桥每日变着花样地从空间里弄出蔬果瓜菜,倒也不曾亏空了他们。
甚至邻居大娘,甚至还胖了几斤。
“乡亲们,咱们可以回家了!”
沈白桥一见到人,就把好消息传了出去。
“啥啥?沈娘子,这到底是咋一回事?”
老族长杵着拐杖,皱着张老脸,他没有搞清究竟是怎么个情况。
“就在昨夜,朝廷派了官兵到咱们宝河村来,拨乱反正,那帮流民,此刻正焦头烂额地忙着搬家
呢!”
沈白桥简短的说了明了一下昨夜的情况,并且隐去了乌将军下令,斩去了以林二叔杨二婶为首三十多个流民脑袋之事。
她觉得,各位乌将军手腕太过狠辣,并且他和他的人马也进了村,还是不要让村里人知道的好。
“就这样的好事!真是老天开眼了!总算是把那帮子土匪强盗撵走了!”
隔壁邻居大娘一听,几乎落了热泪。
老族长也直杵拐杖,很痛快的呼出一口气:“这帮子土匪马贼,横行霸道的日子,可算是到了头了!想咱们本本分分的庄户人家还要被他们欺压,哼,沈娘子,朝廷的官兵老爷们,没饶了他们吧?”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我跟你们一样都是庄户人,官兵老爷如何处置那帮流民,我又如何得知呢?总之,大家都不必继续缩在这云阳山上,可以收拾收拾东西回家了!”
沈白桥笑了笑,避开了老族长的问话。
众村民一听,纷纷欢呼雀跃起来,沈娘子又不会骗他们,从她口中说出的话,必然是有准头的!
“好啊,终于可以回家了!这两日天天睡在野地里,我这把老骨头,可是天天难受!”
老族长让他的孙媳妇搀着他,一马当
先的往山下走去。
“我可算能回家了!我还惦念着家中的鸡鸭呢!也不知道家里如今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