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一片火把闪动,那是小林庄的流民,撵上来了!
沈白桥看了一眼林表妹,啧了一声:“他们冲着你来的?”
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帮子流民,不是冲着她,就是冲着陆沉舟来的。
可林表妹到了这个时候,仍然是一脸茫然:“我我不知道……”
陆沉舟皱了眉:“把你救出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他伸出手,拉了沈白桥,他打算带着她回云阳山——深山老林,有的是豺狼虎豹,只要流民敢追上来,陆沉舟就有把握,将他们引进去。
而林表妹这时,依然弄不清楚局势,她一把拽住了沈白桥,慌慌张张的问道:“那我怎么办!”
沈白桥对她的耐心几乎要耗尽了,最后奉对了对方一句:“此地不宜久留,你逃命去吧!”
可林表妹几乎把沈白桥视作了救命的稻草:“你们带我一块走吧!眼下,我分得清谁好谁坏了!我绝不给你们添乱!”
陆沉舟忍不住皱眉,这白眼狼是属狗皮膏药的吗,扯都扯不掉。
沈白桥则冲他一摇头:“咱们别管她,犯不着在这费功夫!”
随后,沈白桥与陆沉舟一路赶往云阳山。
林表妹此时也学聪
明了,她也撩着裙子,紧跟在他们两人的身后,赶紧跑路。
出了宝河村,就是一片空地,沈白桥与陆沉舟两人匆匆行进在黑夜当中,后面的流民举着火把,一个劲的往前追。
王老光棍在前头领着路,一面追一面大骂:“站着别走!把我老婆拐走了,你们还想跑!”
可月光不甚明亮,手上也没有照亮的东西,正是慌忙逃跑的时候,沈白桥一时不注意,踩上了块石头,脚下一空,直接摔倒在地。
陆沉舟立刻停下脚步去扶她:“你怎么样!”
林表妹见状,则是略微迟疑了下,随即又撩开裙子,往外跑,把沈白桥他们远远的甩在了原地。
她也不能停,跑出去,她可以去找救兵!
倘若被王老光棍抓回去,那就会被铁链子锁在那间破屋里,一辈子不得翻身了。
沈白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隐隐觉得是破了皮,她摇摇头:“无妨,咱们赶快走!”
就凭他们两个人,和流民们起冲突,这绝对划不来。
可就是,这么一耽误,紧撵在在他们身后的流民们追了上来。
火把照亮了周围一片的植被与田地,也映出了许多张人脸,沈白桥与陆沉舟,被流民们的团团围住。
流民们都忌惮着陆沉舟,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将人团团围起来,等到杨二婶与林二叔听到风声,赶过来再做处置。
沈白桥皱了眉,她的眼神扫过的面孔上,都带着敌意与警惕。
“这下可把你们逮着了吧!看你们还往哪跑!”
王老光棍站出来,脸上有些得意,可他只看见了沈白桥与陆沉舟,林表妹的身影却是不在其中。
这让他动了怒:“我老婆呢!他人去哪儿!”
“你老婆?问我们做甚,你可以去问你那好岳母娘啊!”
沈白桥冷笑了一声,她想站出去与王老光棍对峙,可脚上的伤处,却不允许她行走——稍稍一动脚,沈白桥就痛得直皱眉。
陆沉舟将沈白桥搂在怀里,低声说道:“脚伤了,就不跑了!”
他的声音,低沉中透着一丝慵懒,让人无由地生出安定之感。
身上的气息,像是苦艾与松木,两者混合在一块的味道。
陆沉舟亮出了匕首:“山穷水尽了,想法子调兵来!”
沈白桥抬头,看他一眼,心中有些疑惑:他是在跟谁说话?
而围着这两人的流民心中也生出了疑问。
“你跟谁说话,怕不是得了失心疯吧。
”
王老光棍一脸的困惑,随即又释怀,笑了起来。
“你大可看看,我是不是失心疯了!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若是在一刻钟之内,不退下,小林庄的流民有一个算一个,通通得死绝!”
陆沉舟笑了笑,可笑意不及眼底。
王老光棍并不将陆沉舟的话放在眼中——对方只是一个猎户,算他厉害能打死野猪,可说这样的话,未免有口气大嫌疑。
“我们那么多人,还奈何不了你们俩?大家伙,咱们一块上!这沈娘子也好,赵猎户也罢,通通是宝河村的人,都不能放过!”
王老光棍仗着人多势众,要冲上去。
可流民们都不敢妄动——赵猎户在他们眼中犹如人间太岁,他们有妻儿老小的,可犯不上莽上去,丢掉小命。
甚至有人上来踹了王老光棍一脚:“老虎不在家!轮得着你来充霸王了?”
“咱们把人看着!别教逃了也就是了!是打是杀,等着林二和他老婆来说。”
流民们,可还没有愚蠢到,被王老光棍当做枪使。
然而,不远处,一个黑人蜷缩在树上,他从怀中掏出一只竹筒,那东西也倒不简单,沉甸甸的,并且还有一根引线。
黑衣人正是陆沉舟
的心腹影卫,他通常是不露面的,可穷山恶水出刁民,用别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