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舟的及时出现,让流民们胆战心惊起来。
对方简直就是个煞星了,狠话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流民们抱团,但也惜命——他们什么都没有,只有烂命一条,并不怕宝河村的后生们,却对这个煞星有着颇多的忌惮!
一时之间,众人皆不敢上前。
“他怎么在这儿,他不是该吃了杨二婶的耗子药,爬不起来了吗!”
颧骨高耸的那位,他算是凶狠了,可一见到人,也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退缩了。
他在陆沉舟的手底下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县城那次一脚,足让他躺了五六天才缓过来,
“是啊,杨二婶,你不是说手在宝河村口的男人吗?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爬不起来,尤其是这个煞星,不会再和我们做对了吗?”
其他的流民也恐慌起来。
他们都害怕,陆沉舟这样的狠角色。
“我我也不晓得啊!”
杨二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她的脸上也浮现出了错愕,这个赵猎户,不是和那些后生一样在村口守着,吃了动过手脚的饭菜,该被自己的老鼠药给毒倒了才对呀!
怎么,他这副模样,看起来并不
像是中毒!
也绝对不可能是中毒,吃了耗子药的人还能一脚把林二叔踢得飞出去?
“你们是不是在想,我此刻竟然安然无恙?”
陆沉舟嘴角难得的翘了翘,但笑不是好笑,带着一股子冷意。
陆云归望着身边这个高大的男人,头一次觉得父亲这个词,不那么的陌生。
正当他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
沈白桥也从院墙后面绕了出来,她一下子就看到了,被打的不成人样的沈大成,以及躺倒在他身边的李氏。
她的愤怒一下子就达到了顶峰:“你们自称是本分老实的庄户人家,可就是一群四处打秋风的蝗虫!”
这帮子流民,比土匪还要可恶。
土匪不会去打劫,穷乡僻壤,没有流水的小村子。
也不会强占庄户人家,生活了几代人的房屋。
更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要你一块我一块的瓜分别人家的产业。
“谁踢的老子?弟兄们先上,把人拿下捆起来,等老子把这里的田地瓜分好了,我把他脚趾头一个个的先打断!”
林二叔先是被一个小崽子暗算了,几乎是伤了一只眼,后面又被陆沉
舟突如其来的一脚,踢得快要吐血。
他爬起来,骂骂咧咧了一通,可等他看清楚站在院子里的陆沉舟,与沈白桥之后,林二叔就张不开口了。
陆沉舟几乎是个软硬不吃的煞星,连野猪都打得死,是值得忌惮的。
沈娘子也并没有像他所料的那样见势不妙,丢下儿子,抛弃田庄,直接跑路。
“你要打断谁的脚趾头?”
陆沉舟阴沉沉的开了口,语气不善。
林二叔原本是有些畏惧的,可一想到小林庄的流民,老老少少加起来总有六十几号,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对方淹死。
而宝河村这边,杨二婶巧施妙手,用一包耗子药,把男人们通通的放倒,只剩下了一群娘们老人和孩子——余下的壮年男子,也被流民所围殴,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这样一盘算,林二叔胆气就又壮了起来:“谁敢阻挠俺,我就不放过谁!我们小林庄,这群人命苦,你独身一个的,可不要跟我们作对!”
警告过陆沉舟一番之后,林二叔又将眼神落到了沈白桥的身上,笑得很得意:“沈娘子,我们都进了村,这事儿,你说怎么办吧!”
沈白桥明知故问:“林二叔,是什么
事,还要和我商量呀?”
“当然是田庄子了,我们这帮子流民到这儿,就是为了过点安稳的日子,没田地这可怎么成?!”
杨二婶把丈夫林二叔拉下去,换自己站出来。
对方的榆木脑袋,打打杀杀很合适,漂亮体面话是说不出来的。
他们夫妻俩,相辅相成,就适合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
“绕来绕去的还是为了田地,你们进村之前就提过要把田庄子里的土地,一块块的分分给小林庄的人,是吧?”
沈白桥脸上似乎没什么表情,语气也不阴不阳,几乎做到了喜怒不形于色,外人压根瞧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既然把话摆在了明面上,那沈娘子你就快分吧,瞧瞧我们这么多人,可实在等不及了呢。”
杨二婶则不同,她的语气中带了几分危胁:“可别我们这些苦命人,等急眼了,否则……你们这一家子,赵猎户虽然厉害,可他能一次把我们杀个干净吗?”
陆云归的眼角涌出了几粒泪水,他指向那帮子流民:“娘,别跟他们废话,这些乱民,抢村子抢田庄,还打人,有一个算一个,都犯了朝廷律法!”
他又拽了拽陆沉舟的衣角
:“陆大人,你不是很厉害吗,不能让这帮子蝗虫,抢了我们的田庄啊!”
陆沉舟先前便当着沈白桥的面,保证过,要尽力保住田庄,他自然不会食言,无需小崽子,在这里恳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