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桥并没有直奔田庄,她掉了个头直接去了宝河村里。
这林表妹,林二叔,杨二婶,乃是三个姓林的一家人。
林表妹和林大叔是明摆着的白眼狼了,杨二婶还能没有关联吗?
闹哄哄的,乱了一宿,沈白桥几乎把这个人忘了。
不过,若对方还有一点良知在身上,沈白桥这去这一趟总能找到她。
人家是夫妻一条心,但是白桥也得想方设法的把她给抓出来。
“杨二婶你在家吗?”
沈白桥站在村东头的破屋门外,用还算和善的语气,询问起来。
流民们围在村子外面,宝河村人出不去,也不能让他们进来,局面很僵持,派去省城报官的李老头,从云阳山里走了山路,那得十天半个月之后才能回来。
而寄往将军府的那一封信件,也不知能不能平安的到达京城。
能把杨二婶抓到手心里,说不定能提前破局。
破屋里却没有任何回应,沈白桥也就不再客气,咣当一脚把破门踢开——当初这间破屋,沈白桥母子只不过在其中歇身了短短几天,后面住进林表妹和他二叔一家,总算有了点人气。
屋里有几样锅碗瓢盆,几床铺盖卷
,却没有杨二婶的影子!
昨夜的动静闹得这么大,全村人都听见了,不可能杨二婶是没有一点防备,沈白桥冷哼了一声:“算她跑得快!”
随即,就出了门了——村口有人,村里还有手下们巡逻,宝河村是一张大网,想必杨二婶如今还在村里,她要猫抓老鼠。
等沈白桥的身影离开了破屋,骨瘦如柴的杨二婶才灰头土脸的从一条墙缝里爬出来。
“阿弥陀佛,这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得亏我机灵,知道躲起来,否则这会儿,估计都要被人点天灯了!”
杨二婶双手合十拜了拜,心里直呼万幸,万幸沈白桥没有细索,也万幸自己做了流民,身材瘦小的能挤进墙缝中躲藏。
她昨天夜里在村里也听到了动静,可犹犹豫豫的,没做下决定来,索性就在村中等待着丈夫和同村。
她和丈夫带着流民,去县城里吃大户,那些流民个个都是哭爹喊娘的,又送粮食又送银子,只乞求流民们放过自家。
这给了,杨二婶和林二叔一个错误的印象。
只要村里人抱团,还怕不能顺顺利利的拿下田庄吗?
只可惜呀,这宝河村的人不是软柿子,沈白桥也不是寻常的大户。
“这宝河村不能再呆了,我若是让村里人给抓着,那恐怕没好果子吃!还是趁眼下,早点跑出村子,脱身罢!”
杨二婶自言自语起来。
等沈白桥彻底走远后,杨二婶立刻在屋中收拾起一只小包袱,匆匆的往里面塞了几只干窝头,一点零零碎碎的口粮后,她像耗子一样,捡着小路走,准备瞒天过海的出村。
可惜,出村,如今可不容易了。
村口是人,村里也是,外围还有田庄的佃农长工们临时组成的队伍巡逻。
杨二婶犹豫再三,又回到了破屋:“大白天的出头,非得让人打出个牛黄狗宝来,我还是猫到晚上再露头罢!”
而沈白桥回到了田庄,女眷们正在帮着洗洗涮涮,还有几个手痒的,一会儿拉拉沈大成家的两个小姑娘,一会又去摸摸陆云归。
“哎呀,这沈家的孩子,个个生的都好看!都跟粉团子捏的似的,咱宝河村的下一辈准属他们最好看!”
陆云归被拉扯的不厌其烦,小脸都垮了下来。
他又不是女孩子,这些妇道一个劲的拉扯他转圈,转的他都快吐了!
沈大成家的小姐俩,认人,倒没想阿云似的甩脸。
不过,因为在田
庄子里吃好喝好,个子蹿了一截不说,脸上胳膊上都有了肉,清清秀秀的,很有几分标志。
这些变化,让妇道们啧啧称奇:“这沈娘子啊,年纪小小的就被沈秀才给卖了出去!索性是卖进大户人家,她自己又有一番造化,回了宝河村也是个庄头,你瞧瞧,人家不过几个月,就雇佃农养长工,明显是发了!”
宝河村的娱乐太少,一年到头,连戏班子都不来两趟。
以至于妇人家,十个有六个都是嘴碎的,唾沫横飞的,说起东家长李家短的,恨不得能说个几天几夜。
田庄的变化众人都是瞧在眼中的。
就连沈大成都从村人口里的,沈家老大儿,变成了沈大哥。
“也是人家有这命,有这气运,放到你身上试试,恐怕就是来个菩萨指点,你也跳不过龙门!”
先前那位大娘摇了摇头。
她说着,就想去拉陆云归。
“转来转去,别人还以为我有病呢!”
小大人陆云归,真烦透了她们,冷哼了一声,把头一扭,迅速的躲远了。
那位大娘啧了一声:“这小小子板着脸怎么跟村里的赵猎户似的!”
不过,没有拉扯到陆云归,她也不气馁,把
目标放在了沈大成家的小姐俩身上!
这姐俩不知道躲,于是又开始被人拉扯着转圈圈了。
那位大娘很稀罕小姐,摸摸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