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子流民,有了甜头却不收手。
明明都已走投无路了,却还瞧不上这整整的十两银子!
外头又想起了妇儒们的哭喊声:“我们没饭吃!就要饿死了,求求老地主您发发善心,别把我们关在门外!”
杨二婶叉着腰开始破口大骂:“好个丧尽天良的地主老财,那么多女人孩子,都求到你跟前了!你却连口饭都不肯施舍,还要将大门关着,不闻不问,你算是人吗!”
而墙里面的董地主,真是欲哭无泪了。
他的儿子也叫苦连天起:“他们他们,哪里像是本本分分的庄户人家,倒像是强盗,我们做地主的,招谁惹谁了!”
董地主也是头痛,难为他一把年纪了,还要遇上这种破事:“儿啊,你在我耳边少说两句,先让我想想法子!”
地主儿子犹犹豫豫的道:“爹,这打不能打!要不,就把人放进来,施舍顿饱饭,他们吃饱了,想来就会走!”
董地主心疾都要犯了:“你还真是地主家的傻儿子!怎么着,读书读少了,没听说过有引狼入室这一词吗!”
外头的流民少说有几十号人。
想要喂饱他们,先拿百斤的粮食垫个底!
可若是让他们把这一顿吃饱了,下一段还来怎么办?下下一顿再来,又
怎么办?绝不能让他们进来吃顺嘴。
“那爹,你快想想法子!这帮流民把咱家围起来也不是个事儿!”
地主儿子急的几乎要跳脚了。
可还没等老地主想出法子来,外面的林二叔却是等不及了,他把杨二婶之前的吩咐全抛到了脑后。
林二叔冲着董地主家,紧闭的门户一挥手:“磨磨唧唧个什么!他地主老财家,还不是靠咱们这些庄户人家!带把的男人们,咱们一鼓作气,把他家门给撞开了,进屋去想吃什么拿什么!”
此言一出,那些断了顿的男人们,立刻做了回应:“柳老二说的是!咱们都快饿死了,顾不得那么多了!就算回头做了衙门的吊死鬼,那也是个饱死鬼!
“你作死哦!”
杨二婶在旁边几乎是咬牙切齿了:这个榆木脑袋怎么不听他的话!
让他往东,他偏要走西,让他撵鸡,他非要打狗,是真想让这衙门里的人,出面将自己两夫妻抓到菜市口绞死吗?
可吃饱饭的诱惑实在很大,尤其是对于顿顿草根树皮,有时候连这些也没得吃的流民来说。
林二叔几乎是一呼百应了。
他一招呼,那些男人立刻就捡起周边的砖头石块,有人自带了铁棍,一拥而上,开始去砸锁撬门!
董地主
家小门小户的,就是附近山上的土匪也不肯多瞧他们家一眼,哪曾遇上过这样的情况!
老地主和他儿子在墙里面,几乎是心惊胆战了。
只见那一扇被抵门棍和插销,锁住的门被外面的人猛烈的撞击着,连带着门框都往下面掉渣。
而那扇门,强撑了一会儿后,就开始摇摇欲坠了。
“这可咋整呀?爹!他们他们就要打进来了!”
董地主他儿子出了一脑门的冷汗。
而老地主一双手直捂着心口,脸色很难看:“咋办!我也不晓得呀,这群流民软硬不吃!咱们钱也给了,讲道理也讲不通!咱们关门谢客都不起用!哎哟哟,你爹我心口疼!”
地主儿子赶紧去扶老爹,同时招呼起,在院里一脸惶恐盯着大门的长工们:“都愣着做什么,赶紧上把门抵住,别让他们进来!这蝗虫要是进了麦田,可就糟了!”
此话一出,长工们赶紧奔上去,抵住大门。
可外面的几十号人也不是吃素的,你一脚我一棍儿,把大门打得噼里啪啦的,越发不堪用。
“哎哟,我的老天爷!这大门可是撑不住了!”
犯病的董老地主,睁开眼皮,还没等他把话哼唧完,大门是说破就破了。
外面的人一下子涌了进来,顶门的那
几个长工最惨,直接让鱼贯而入的流民们推搡在地,光脚的,穿鞋的,全踩着他们进了院!
那些瘦骨嶙峋的流民,眼珠子都发蓝了,冲进来就钻进屋子四处翻找——他们的眼里只有粮食。
“你们做甚呢!这是我家,你们这些外来的人快出去!就说你呢,到我们家乱翻什么,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报官,让你们一个个的进大牢!”
望着那些脏兮兮,在家里四处乱翻的流民,地主儿子急了眼,扯着嗓子大吼起来。
他抄起自己的烧火棍,想把离他最近的,正在翻箱倒柜找窝头的一个半大孩子撵走。
可下场,却和他们家那几个顶的长工,相差无几。
身为老地主儿子又如何?
他单打独斗一个人,哪里是抱成团的流民们都对手。
“嘿,你这孙子居然敢打小孩!”
一个脏兮兮的男人上来就把地主儿子打倒了。
此时长工和地主儿子没什么两样。同样的被人搡倒,唯一不同的是,踩在他身上的脚掌,没有那么多!
“你们你们,不讲理呀!”
地主儿子真是欲哭无泪,好好的在家坐着,无端端的却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