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桥从空间里烧了热水,又取了一只纯色的大肚子玻璃茶壶。
人靠衣裳马靠鞍,狗系铃铛跑得欢。
好茶自然配好壶——不光是为了好看,田庄里物资匮乏,连只像样的小壶都没有,要喝热水,通常是用陶罐子架火烧,实在拿不出手。
况且沈白桥是要靠着这一壶茶,跟人去谈价钱,当然要包装包装。
否则,沈白桥可不敢把空间里的东西拿出来用。
热水滚烫,茶叶入水,蜷缩着的绿叶在壶中展开来,连同热水也被浸染出几分春茶绿。
沈白桥作为一个厨子,并不懂什么烧茶泡茶,就是单拿热水一泡,随后就端了出去。
“沈娘子这琉璃壶可真够别致的……”
肖飞练盯着沈白桥的玻璃茶壶看了一阵。
不由在心中暗想这沈娘子到底什么来头!
瞧她住在这田庄里,样样简陋,可一出手,就拿了只晶莹剔透的琉璃小茶壶!
并且,这沈娘子瞧着,也不像是普通农妇。
先前一打照面,就几乎给肖飞练来了个惊鸿一瞥的印象。
他虽然出身富贵,算是见过世面的主儿。
可玻璃,也就是琉璃,并不是常见的东西,与珍珠翡翠玛瑙贝母并列七宝,因为工艺复杂,盛产
于西域,在云阙国并不是家家用得起的产物。
而沈白桥拿出来的玻璃壶,造型精美,小巧玲珑,并且净度也很高,晶莹剔透的,宛若一块上好水晶,连半点杂质都没有。
沈白桥是站在巨人的肩上,去看此处的人。
她的见识全仰仗着前世的经历,因此,她并没有取笑肖飞练,只是一指茶杯:“我瞧着茶水应该冲泡好了,少东家,且先来尝上一杯,好不好全由您说了算!”
沈白桥拿出一只与茶壶配套的镶银边玻璃小杯子,给肖飞练盛了半杯茶,递了过去。
李老头在旁边也得到了一杯,他嘿嘿一笑:“劳烦沈娘子了!少东家,你快尝尝沈娘子的茶!”
肖家算得上是一方权贵,肖爵爷对自己独子总是不放心。
以至于,肖飞练是头一次,操办这样的生意。
他很谨慎,先是端起杯子浅尝了一口,随即,肖飞练就明白李老头所言非虚了。
他的两只眼睛都亮了起来——“沈娘子家的茶,我竟是从未尝过……”
肖飞练端着杯子,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沈娘子的茶,他尝了尝味道,入口汤味醇厚,香气清芬。
虽说不同于龙井碧螺铁观音一类顶尖名茶,可却另有一番滋味,那个味道,是肖飞
练这样出身富贵的子弟,这样见过吃过权贵,都未曾品尝过的新甜。
并且,这的的确确是新茶,没有陈茶的那股子陈味儿!
“那少东家觉得,此茶滋味如何?”
沈白桥笑笑微微的看着肖飞练。
肖飞练随即一点头,给出了三个字的评价:“很不错!”
这样的茶叶,拿到草原上,一准能笼络住那些近年来被大端朝商队,养叼了嘴巴的贵族们!
眼见事情成了一半,八字有了一撇。
李老头在旁边笑得咧了嘴,露出白牙来。
他搓着两只手,有些得意:“我就说嘛,我们家沈娘子,她的茶,放眼全清河县,那也是数一数二的!这可不是我说大话!”
肖飞练没有反驳,因为事实的确如此。
这沈娘子,虽在处这穷乡僻壤的宝河村,可一出手就非同凡响!
不过,肖飞练有一点想不通。
他捧着茶杯皱了眉毛:“新茶还没有上市,如今市面上都只有陈茶,沈娘子的茶叶,不知是……”
见他问起了茶叶的来历。
沈白桥笑了一笑:“英雄不问出处,这茶叶嘛……是我亲手炒出来的,多的话,少东家就莫要问了!”
茶叶是空间里兑换出来的,自然是不会跟他说实话。
不过她的话,半真半假,茶叶的的确确是他亲手炒出来的。
肖飞练也不好再多问,反正问了,人家也不可能他讲。
同时肖飞练也有些感慨,想他堂堂小爵爷,辛辛苦苦的跑一趟,剑被抢了,马被下了锅,他连小命都差点给丢了。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也晓得我家是开商队的!需要大宗大笔的茶叶,沈娘子手上现有多少货!”
如今见得沈娘子的庐山真面目,也尝过了茶,样样都符合商队的标准,肖飞练自然而然要开始谈生意了。
“约有两百多斤,怎样?少东家全要了?”
沈白桥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笑微微的。
假如这一桩生意谈成,她也就能凑够地钱,给住在田庄里的姜婆子,一个交代了。
她,只有短短两天的时限。
“我正是有这个打算!若不是为了如此大宗的好茶,我何必放着舒舒服服的家不呆,跑到宝河村来?”
肖飞练爽朗一笑,他不算是个合格的生意人,偶尔之间还会流露出几分稚嫩,一下子就把自己的需求。全盘托了出来。
沈白桥两世为人,论年纪比他大,论见识比他多,也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