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您的主意也不妥当,赵猎户是可以一走了之,可万一惹毛了周氏,她去报了官,那就更难办了。总之把那周氏先叫来!剩下的我来。”
沈白桥看了一眼已经到了山脚的两个人。
村长她自然是认识的,而那周氏……看她的穿着打扮,也不过是平平常常而已。
宝河村的人都说老赵家发达了,一步登天,才脱了穷坑,举家迁到城里。
这下看来,这家人也没有发很大的财,不像村里人说的那样,坐着金山银山,吃着山珍海味。
估计在城里,老赵家也不过是艰难度日的平头百姓罢了。
而一个贫妇周氏,可比对宋大娘子死心塌地的宋妈妈,要容易让她闭嘴的多。
老族长是很向着陆沉舟的,一是看在银子的份上,二是忌讳贵人的身份——他从始至终,都不觉得对方是什么坏人。
人老成精,他都活了七十多了,吃过的盐比别人吃的饭还多!
那样的举止,那样的做派,不像个江洋大盗,倒像个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将军。
而不是像村长猜测的那样,觉得对方是来路不明的土匪马贼。
况且,已经到了这样的节骨眼上,只能相信沈娘子了!
“那就看沈娘子的了。”
他答应了一声,立刻去办——只要摆平了喋喋不休的周氏,村里人那,他自有办法堵住悠悠众口。
他杵着拐杖,一步三跑的。活动着周身的老骨头,好一会儿才追上,走在前头的周氏和村长。
等瞧着追上了,他立刻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哟哟的叫唤起来。
“我的大爷!你这是咋了!”
村长不能不管老族长,对方是他的亲大爷,又是本村的族长,哪能撂下不管?
瞧见对方坐在地上起不来,他赶紧退回去查看老族长。
“我我好像是崴了脚!哎哟哟,我快疼死我了!”
老族长抱着脚,开始演起了戏。
周氏因为惦记着山上那个家伙,对面露痛苦神色的老族长,是一脸的不耐烦:“你这老头,好好的,怎么就把脚给崴了!”
村长一听她出言不逊,就立刻上了火:“大郎媳妇,你咋说话的呢!这可是咱的长辈,还不快来帮我一块扶着,把人送到村里老大夫那儿去看看!”
老族长又开始叫唤起来:“别了,你俩不是要去找赵猎户吗?我不耽误你们的事儿,就把我送到沈娘子的田庄里得了。她那儿佃农长工一大堆,有的是人
手,我再让个后生把我背过去看脚!”
要说村长这个人,很有几分好心。
疑心陆沉舟,也不过怕对方是土匪马贼,一来在村里伤人了,祸害的都是自家父老乡亲。二来出事,上头追究下来,他头一个就要被拉出来顶罪。
村长想了想,立刻同意了老族长的要求:“好,那我就把你送到田庄那儿去,你也一大把年纪了,该咋做你也清楚。”
然后村长招来周氏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架起老族长,掉了头,往田庄里去,而沈白桥早已等候着了。
“这不是村长吗,哎哟,老族长他咋啦!”
沈白桥立刻做出一副惊讶的神色。
村长摇摇头:“说是崴了脚,我把人就放你这了,你待会安排个人手给他送到大夫那!我还有旁的事,回头再跟你细说。”
他说着就要走。
沈白桥冲老族长动了动嘴,口型分明是装死。
不是让老族长真的装死,而是让他闹出些更大的动静来。
老族长会意,立刻叫唤起来:“我说你先别走!你等会儿,哎哟,我的脚疼的快厉害,估摸着是伤到骨头了,我怕是不行了,你快去我家里找人啊!我要看家里的糟老婆子,孙子最后一眼!”
“啊?等着我这就去叫人!”
村长一听,老族长说自己快不行了,他立刻就顾不上别的了。
人活七十古来稀,老族长都七十多了,万一有三长两短的,人又是跟着他出来的,真要有三长两短,还真交代不清楚。
村长想到这,扭头就往村子里跑。
周氏和老族长一比,她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直接被撂在了田庄。
沈白桥冲她微笑起来:“你很脸生,我没见过你,不过来者是客。乡下地方没什么好招待的,你坐着,我给你端碗热茶!”
“那可就麻烦了!”
被撂在这的周氏,也只好接受对方的“善意”。
她虽然知道那假货身在何处,可是她独身一人,哪里敢去找他?对方是个大男人,她是个弱女子,真动起手,在场没有半个证人,周氏怕吃亏!
在等待茶水之际,周氏又环视了一眼屋内,田庄只比最开始的时候多了些日常起卧的东西,称得上是简陋了。
而招呼她的小妇人,却漂亮的与这格格不入。
“这位姐姐是哪里人啊?”
沈白桥很快端来一碗热茶,像是很随心的询问起周氏来。
“俺家是县城里的,婆家嘛,多少算
是宝河村的人!”
周氏也倒没有隐瞒,大大方方的说出了来历。
没错,和土头土脑的乡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