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妈妈的欣喜神色不用言表,直接就挂在脸上。
她两只手紧紧的攥着帕子,再次问到:“你真是那赵家大郎的媳妇?”
这下可把那周氏问得烦了,她挥挥手,显些把手上的水珠甩到宋妈妈脸上,不耐烦起:“都说了多少遍了,我就是赵家大郎的媳妇!你要是不信,那你就自个儿去问那死鬼!”
这个婆子,她从来没见过,脸生的很,不像是和自家有甚么关系的,还问东问西的,十分讨嫌。
周氏说完就想走,老赵家原本是猎户,进了城之后也没和打打杀杀脱关系——在牛角巷住下来之后,赵家就成了户屠夫,以杀猪宰羊为生。
作为老赵家的儿媳妇,虽说不用她杀猪宰羊,可家里的女眷也没有闲着的道理,也要帮着做些摆摆洗洗的活儿。
她还有两副羊下水没洗干净,回头可要送到肉摊上呢。
宋妈妈眼看着人要走,赶紧拉住她:“你别走,你别走,我自有好处于你!”
既然找到老赵家了,那就好办了,先上问一问这赵猎户平日里和甚么人往来!
“哎呀,大妹子,那赵猎户在宝河村,我见了好几面,他可真是相貌堂堂,
一表人才!”
宋妈妈没直接问,反而卖了个关子,先说起赵猎户的好来。
周氏一愣,脸上有些茫然,似乎是没明白她的意思。
而宋妈妈说归说,她还不忘摸出一吊钱来:“这是给你的好处,你收下吧!”
对方给出的好处,不是什么隐性的,而是明摆着的现钱。
周氏见了黄澄澄的铜钱,立刻就有些走不动道了:“你这好处,是要白给我?”
住在牛角巷里的,全都是些小门小户,老赵家儿子们做屠夫,再看着个肉摊,一年到头,起早贪黑也赚不了几个钱,更别提家里的女眷了。
“我白给你,你敢接吗?”
宋妈妈笑了一笑,同时把钱塞到周氏的手上,继续说道:“我是从宝河村来的,你叫我一声宋妈妈就行了。我来也是为打听点事儿。”
她倒不是真大方,而只因花的不是自个的钱。
自打出了将军府,宋妈妈让她留在宝河村做眼线,那就属于公干出差,吃喝拉撒的花销,能顺理成章的向上头销账,花多少有多少。
自然而然,这点赏人的小钱,也就不算是钱了。
“宝河村?那不是老家来的人?这
样说,你还是我家的乡亲咧!你要问事,那咱们进屋慢慢说!”
周氏撺着钱,脸上有了笑容。
这宝河村乃是老赵家的老窝,从村里找上门的算是乡亲一类,宋妈妈自然而然也就不算外人了。
这宋妈妈虽说烦人了一点,说话也让人云里雾里的,可胜在出手大方啊!
再瞧她这一副做派,绫罗绸缎,穿金戴银的,也不像是穷亲戚来上门打秋风的,于是,周氏态度客气了许多。
宋妈妈也做出一副很亲切的模样:“我到县城里,可是特地来寻你们一家的。”
周氏作出了邀约:“既然如此,那宋妈妈跟着我进屋坐会儿吧!咱们慢慢的把话说开。况且往日的乡亲上门了,总得好好的款待一番的。”
而宋妈妈正有此意,便跟着对方,一前一后的进了正屋。
周氏进屋以后,先隔着门帘冲偏房一叫唤:“爹,宝河村以前的乡亲来看咱们了!”
里屋传来一声苍老的嗓音:“你咋愣没眼色,把宝河村里的穷乡亲带进屋了!”
随即,对方刻薄起来:“这找来俺们家,肯定是瞧着咱家在城里日子过得好了,要来打秋风咧!少则吃咱家一顿
饭,多则连吃带拿的,谁家遭得住?快给打发出去!”
周氏已经被这点小恩小惠给收买,她难堪的看了一眼宋妈妈,道:“爹,人家可不是来打秋风的,这位宋妈妈可是气派人,咱家小门小户的,人家犯得上吗?”
随即她又小声的劝起宋妈妈来:“我公爹就是这么个德性,你别往心里去!”
随即,门帘被掀开,里屋走出来一个驼背的小老头,周氏立刻恭恭敬敬的叫了声爹。
而小老头就是赵家三个儿子的爹,刚刚说话的那位,他将宋妈妈从脚打量到了头,立刻就明白,儿媳妇说的不是假话了。
人家穿金戴银,哪像宝河村里,那些吃不饱饭的穷乡亲,当即就笑了一笑:“哎哟,这可误会了!这年景不好,老有穷亲戚上门来蹭饭!您别见怪啊。对了,宋妈妈,你说你从宝河村来,可我以前咋没见过你?”
宋妈妈来这一趟是为了弄清楚赵猎户的底细,不好和这么个没见过世面,小门小户的老头当面计较。
用帕子擦擦嘴,她道:“我不是宝河村的人!只是主家的产业,安在了宝河村,我一个管事的,也只好跟到了村里。那赵猎户是你的大儿子吧,他如
今就在我主家的田庄里做活!”
可此话一出。
周氏和赵老汉统一的沉默了。
并且他们都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看着宋妈妈。
仿佛对方是当着他们两个面,大白天的在说梦话。
宋妈妈心里觉得奇怪,嘴上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