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妈妈是宋大娘子的人,把她留在宝河村做眼线就能瞧得出来,宋大娘子信得过她。
可宋大娘子又不是沈白桥的亲二大爷,她都成了人家的眼中钉肉中刺,才能被打发回来,自然而然不会向着她。
真照着宋妈妈所说的休书禀告宋大娘子,沈白桥一定会吃亏!
两个人都明白这一点。
“怎么样,沈小娘,咱们要不要请大娘子来主持主持公道?你若是不想干这活,那也行啊!休书通禀了大娘子便可。”
宋妈妈得了便宜,还开始卖乖,颇有几分仗势欺人的意思。
沈白桥气的咬牙切齿,如今这田庄还算她的一亩三分地,假如没了田庄,那自己可真是再立足之地了。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这个节骨眼上,与宋妈妈硬来,吃亏的必然是自己,她只能应下这个刁难。
而当初,约定的是十日,还有几天时间,能让她想办法——不与宋妈妈起冲突,才为上策!
沈白桥冷哼了一声:“宋妈妈,既然让我来打理田庄,我自然是会好好照办,再说了,当初您给的期限是十日,如今还不到时候!”
“那你的意思是……”
宋妈
妈哼了一声,也没步步紧逼——对方是提了银子,她才翻了脸的。
而沈白桥强压怒火,应下了这个刁难:“田庄我自然是要好好打理的,春耕我也会加紧!十日之内,一准把春耕忙完。”
宋妈妈冷笑了一声:“剩下两三日,你可得抓紧了,否则……沈小娘,后果你自己掂量着。”
她也知道,就凭这么几个人手,田庄子那么多的土地,沈白桥在十日之内,根本没法将春耕忙完!
现在不是和对方在这里磨嘴皮子,逞一时之快的时候。
等到三天之后,沈白桥春耕完不成,自然有她的好果子吃。
说完,宋妈妈便扭头走人,她不想留在这偏僻的宝河村过夜,还要在天黑之前赶回玉泉镇的客栈呢。
宋妈妈留了个难题,拍拍衣服就走人。
“真是把自己当成了一盘菜!”
沈白桥气得都快七窍生烟了——对方拿着鸡毛当令箭,天天借宋大娘子,来刁难自己。
还收了银子不办事,贪了她五两银子,偏偏自己一时半会,还拿这个“管事”没办法!
怎能叫自己不生气?
更何况,田庄还空着一大半的土地。
虽说这些日子有沈
大成带着陆沉舟,再加上自己与李氏,外带一个沈红棉,在田地里忙活。
可起早贪黑的,也不过将之前预存下来的土豆番薯种下,四十亩的旱地勉勉强强,播种了一半。
剩下二十亩,就凭着这样的几个人手,根本不可能在两三天之内,全部播种完毕,结束春耕。
沈白桥也明白这一点,但她却不能不答应——宋妈妈明摆着是,收了银子,翻脸不认人,要刁难她!
不答应?那宋妈妈岂不是更有理由了!
他们这几个人手,怎么才能在三天之内,将春耕播种完毕?好去应付墙头草一样的宋妈妈,沈白桥不知道。
她犯难起来,在原地踱步,正愁的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却有人上了门——“沈娘子,你开开门!”
宋妈妈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上门,这让急得犹如热锅上蚂蚁一样的沈白桥,有些不耐烦。
“谁呀?找我有啥事?”
沈白桥把门掀开,却是瞧见了之前,在老族长家里相助她的老长工!
老长工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粗布旧衣衫,脸上带着点笑,但是举动很腼腆:“这都要吃晚饭了,我还过来,委实有点说不过去,还望沈娘子莫要见怪。”
他怎么到这来了?
沈白桥把人让进屋里,客客气气的道:“您这是哪里的话,赶快坐,正好家中的饭菜也收了,没吃的话,也正好吃上一点!”
这老长工是帮过她的人。
常言道,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
更何况,要没有老长工出来为她和沈大成说话,村里人哪会认清小刘地主的真面目,说起来自己还要好好报答他呢!
老长工一进屋就开始搓着手,很腼腆:“那就不用了,沈娘子,我来其实是有事要相求。”
他说这话时很不好意思。
甚至沈白桥察觉出了对方的难为情。
她大方的一笑:“有事就直说,和我别客气!”
老长工可以说是她的恩人了。
恩人有事上门相求,做得到的话,她能帮的她一定帮。
而老长工,求沈白桥帮的这个忙并不是他一个人的意思——“我也不是为着我自己才上门的。”
小刘地主也许是做多了亏心事,又或者是像老大夫所讲的那样流年犯太岁。
总而言之,水火无情,一场大火,在一夜之间,把那两进的院子烧的化成了灰烬,小刘地主本人也受了打击,变得疯疯癫癫的
,后被重情重义的胡娘子领走。
而田地就无人打理,胡娘子把田地托了中人,通通换成了银两变卖了出去,她拿了钱带着丈夫回了娘家。
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