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桥没有想到,宋大娘子那一句回乡奉养老父,之前被她拿来当挡箭牌,结果今天却被沈秀才拿来当借口了!
她忽然想起一句话,叫自己挖坑埋自己。
而沈秀才自认是原主的生父,沈白桥就应该对他言听计从,孝顺有加。
至于原主十几岁的时候就被他卖掉的事,沈秀才丝毫不感到愧疚。
瞧着沈秀才和刘氏,摆明了是要拿着长辈人的身份来压人,然后再顺理成章的入住田庄。
李氏唯唯诺诺的在边上说道:“公公……大成还没回来,我做不了主。”
她寻了一个借口要拒绝这家人。
李氏又不傻,分得出来谁对她好。
刘氏对她的丈夫沈大成不好,她又不是不知道。
沈秀才也对儿子不上心,李氏也看在眼中。
在这田庄子里,沈白桥对他们一家极好,不但找借口接济他们口粮,有什么好吃的也头一个想到他们一家。
可刚刚过了两天舒心日子,刘氏就带着沈红棉和沈秀才找上了门!
“啥叫做不了主?老大是这个家的儿子,儿子养老子,养我这个娘,那不是理所应当吗!怎么,你家觉得我是后娘,就不想养我了?告诉你,这老大还是我一手带大的!养娘
比生娘大!”
刘氏咄咄逼人起来,丝毫不给李氏留面子。
而李氏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家里不是我一个人做主,婆婆你别为难我……”
沈红棉也看她一眼:“这养儿防老,自古有之,嫂子你可别说,是不想让大哥养咱爹吧!整个宝河村,有你这么恶毒的儿媳妇吗!”
一顶大帽子扣过来,李氏吓得赶紧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给做人儿媳妇的,往往在这个家,是最难当人的。
顶撞公婆,那你就是不孝!
没生儿子,那你就是没用!
婆家吵架,那就是你不贤!
但凡出现丁点问题,总是做儿媳妇的倒霉。
沈红绵眼睛一瞪,理直气壮起来:“你不是这个意思,那爹和我都到了你家门口,你咋还不把我们迎进去!我看你分明就是不想养爹,还想把我这个小姑子撵走!”
她说的振振有词,这一顶大帽子,假如扣实了,李氏在宝河村,可是要坐实恶毒媳妇的骂名了。
李氏脸都吓白了:“我没有啊,小姑!你你冤枉我了!”
沈红棉插着腰,语气很凶:“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哼,这么恶毒的婆娘,又生不出儿子。我回头还是叫大哥把你休了,
撵回娘家去!”
李氏有心分辨,可丈夫不在身边,她又有没有沈红棉的快嘴利舌,被欺负的头都抬不起来。
沈白桥看不下去了:“沈红棉,你给我住口,做小姑子的,为难大嫂作甚么!你们要在田庄子住下,不妨来问问我!”
沈红棉这时把目光落在了沈白桥身上:“那大姐,你是咋想的?做女儿的,自然要奉娘爹和娘,我这个小妹,你也不能不管我吧!”
沈白桥冷眼看向她,觉得沈红棉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大娘子只是让我回乡奉养老父,可没说要把爹接到田庄子来住着。我人也给卖出去了。卖身契还在府里,身不由己的,哪能管得了娘家的事?”
她把话说的很清楚,直接拒绝了沈秀才一家人住到田庄。
前头沈红棉三番两次的来抢孩子,云崽到现在还会为此做噩梦。
这沈秀才,更是心术极其不正,只想捞偏门。
老沈家的房契地契为什么会被抵出去?
还不是因为沈秀才想当官想疯了,却屡考不中,走歪门邪路的,想要贿赂人家官老爷。
把这一家人引进门,那不是自讨苦吃,沈白桥又不是脑子勾了芡。
可沈红棉撇了撇嘴:“别拿借口糊弄我!你可是这里的庄头。
再说了,这田庄子都荒了好几年了,主家都不管,我们进来住一住又有什么的?”
沈白桥表露出了不耐烦:“你在教我做事?”
沈红棉看见她眼中冒了寒光,不由想起之前被沈白桥用刀切着脖子的境遇。
她下意识的摸摸脖子,有些退缩,但随即又叫了起来:“爹!你瞧大姐,她不让我家们住这屋子!”
沈秀才一听,立刻奔向沈白桥,大声指责起来:“你是回来奉养老父的!怎的,我连这几间破屋子都不能住了!朗朗乾坤,哪有这么个道理!”
沈白桥有心动手,把这一家子土鸡瓦狗撵走。
可她不能和沈秀才来硬的,便继续拿话搪塞他:“我不是主家,你想住在这,我说了不算!”
刘氏一指李氏,脸上凶巴巴的:“那老大家怎么住进去了?”
沈秀才也察觉出来沈白桥的推脱,他哼了一声:“我生你养你,如今我老了,可算到你尽孝心的时候了!你要是不让我住进去!那咱们就去族长那里说道说道!”
说着,沈秀才扯住了沈白桥的袖子。
“那爹你尽管去叫族长吧。我只是一个庄头,做不了让您老住在田庄的主儿。”
沈白桥脸上带了冷笑,原主十几岁就被卖出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