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走过一条长长,通往更里面的牢房甬道,公子凝浑身不爽快,路过一间牢房时,被里边一声熟悉的声音叫停。
——公子策。
公子凝自己都跟个落水狗一般了,但是听见公子策的声音,还是本能地停下步子,朝他看过去。
随即一声嗤笑:“哟,这是谁?”
公子策即便已经被关在好几天,可全身上下丝毫不见狼狈。
就是身上的长袍也一尘未染,仿佛他只是来大狱逛街一般。
他看见公子凝,自然是奇怪的。
这么多天都没有公子凝的消息,贪腐案也不是现在才出,可是怎么会夜半三更将人入狱?
外头一定是出了事。
公子策这几日并不是收不到外头的消息,只是他埋伏在大狱的眼线是每日早上当值的。
大狱不比地方监牢,这里头不乏刑部和大理寺的人,要传点消息都得避人耳目。
也就是说,今日皇宫出了什么事,顾长风会想办法让眼线在明日一早传达给他。
但眼下还是夜晚,公子策对今日钟窕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对于公子凝为何会出现在这,也毫无头绪。
不过就公子凝这脑子,他要套话出来也只是想与不想的问题。
公子策在大狱已经冷静了几日,他向来不是陷在情绪里的人。
那夜在慈安宫里面对钟窕时的脆弱,也只是平日难以窥见的冰山一角。
当太阳升起,他的前路照旧。
“皇兄的案子终于有眉目,让父皇不得不对你下手了?怎么,这次连皇后也救不了你?”
公子策这番话自然是故意说的。
果然,公子凝一听完就被激怒了,他向来是个视脸面如金子的人,在公子策面前丢脸更加不可能。
被这么一激怎么能忍。
他一个激动便冲过去,一把就攥过了公子策的衣领。
“你以为本宫是你?不知好歹还拒了云琅的婚,你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呆在这大狱,如同一只阴沟里的蝼蚁!”
公子策不怒反笑,一只手握住公子凝的,而后一点,一点将他的手从自己衣领上掰开。
做这些的时候,旁边的狱卒莫名地瑟缩了一下。
因为这位三殿下虽然在笑着,可是神情莫名令人觉得阴森可怖。
这位殿下自从下狱以来,就让人感到莫名地压迫。
现在他在太子面前也是一样的,虽然被人攥在手里的是他,可反倒是他更加地盛气凌人一般。
狱卒们不敢参与两位皇子的暗流涌动,纷纷退后了两步,都害怕血溅到自己身上来。
公子策握住公子凝的手没有松开,而是缓缓加重了力道,那力道犹如万钧,渐渐地叫公子凝面容扭曲。
“你、你疯了?!放开本宫!”
公子策纹丝不动:“不是的因为贪腐案?那就是因为别的,惹得他不高兴了?”
他猝然转向狱卒:“说,太子因何下狱?!”
公子策心底有股不好地预感,他知道皇后和公子凝这几日因为要撇清贪腐案的关系,想尽了办法。
但是这件事牵涉太广,根本不是随意能压下来的。
“小、我我们不知,只知太子殿下是跟那位钟、钟姑娘一起下狱的!”
公子策眉心狂跳:“她人呢?!”
他攥着公子凝的手改为狠狠扯过他的衣袍,比公子凝力道要大上数倍,攥握到青筋暴起。
公子凝突然从他的动作中,读出一些别的意味——或许公子策对钟窕的妄想一直就没有死心。
那可太好了。
他突然扬起一抹放肆嘲笑的笑容:“你这会儿急有什么用?她方才中了情毒,在本宫身下承欢的时候——”
话音未落,‘砰’!
公子凝倏然被迎面而来的一拳狠狠掼了出去!
狱卒惊呼:“殿下!”
公子策双目猩红,竟然在隔着牢房的木杆,将公子凝打到涕血横流!
他双目猩红,眼中的杀意铺天盖地地叫嚣:“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打本宫!”公子凝觉得他疯了,他今夜已经足够狼狈,身上是无数被钟窕弄出来的小伤,脸上此刻也开了花。
而那抹杀意也是真真实实的,公子凝从没想过公子策竟然敢对自己下手!
“他一个下贱的庶子,竟然动手打本宫堂堂太子,你们还不去禀报父皇?!”
狱卒们自然是惊慌了,一个留在原地,另一个拔腿就要去找狱头。
现在的情境是他们无法掌控的,得找能说上话的人来。
留在原地的狱卒战战兢兢将公子凝扶起,又全然不敢看公子策的脸色。
“你过来。”
公子策突然开口说话,语气是冲着狱卒的。
他一惊之下,更加结巴了:“我?我?”
但是不等他话落,公子策的速度几乎快的无人可挡,这间小小的牢房本来就困不住他,他一发力,横亘在面前的两根门杆便被拦腰截断!
这简直是太过恐怖的武力。
那一瞬间狱卒感觉自己的脖颈一凉,就好像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