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窕一惊。侍候在一旁的莫公公同样一惊。
虽然隐约能猜到一些,但是从公子无忧的口中说出来,这话还是有些惊悚的。
指了公子策与云琅的婚还不够,他果真还要插手公子凝与钟窕的婚事。
此时钟窕内心将公子凝骂了个遍。
要不是这厮前边跑去大兆跟司徒敛胡说八道,怎么会有那一纸婚书,和现在面前这一摊子的麻烦?
司徒敛是废物点心,公子凝就是搅屎棍。
钟窕肯定,公子凝不是非她不娶,在她身上表现的不过是征服欲,和想要拿到大兆的处置权而已。
偏偏这人卑鄙得很,拿司徒敛下手,司徒敛一出手那就是帝王之言,在西梁也是作的数的。
不管怎么说,钟窕都被这两个人给害惨了。
但她面上还是维持着淡定和柔弱:“陛下只怕是在说笑吧。”
公子无忧一手撑着桌案,微微俯身往前:“你觉得朕在跟你开玩笑?”
“自然不是,只是阿窕竟然不知我与太子殿下有婚约在身,”钟窕慢条斯理地:“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阿窕的父亲也并不知此事。”
“你是怪朕没有将婚书下到你们钟家?等日子选好,朕自然会差人去办这件事。”
钟窕心底暗暗呸了一声,谁要你的婚书。
公子凝就是个纨绔,即便没有公子策,钟窕也不可能嫁给他。
但是眼下的问题是,钟窕肯定不能拒绝地如此直接,驳了西梁的面子,她恐怕连走出西梁都成问题。
她决定搬出杀手锏:“阿窕以为,太子殿下此前去提亲,不过是一番玩弄罢了,毕竟后来胡蒙和安淮,也都向阿窕提了亲,并且我们家圣上也都允了,就是不知此事若是作数的话,阿窕该先嫁给谁呢?”
这路还是公子策给她铺好了的。
反正胡蒙和安淮跟她求亲是事实,公子无忧一个老奸巨猾的,难不成还会为了她去伤其余两国的元气?
除非他想立刻打起来。
虽然也不至于因为她一介女流就闹得不可开交,但是公子无忧最明智的选择,其实是放弃钟窕,达成三国之间的短暂和平。
但是他居然在这个当口,提出让钟窕跟公子凝完婚。
看来他的心还真是偏到了大西北去了,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就是解救公子凝于水火,借着婚事,冲淡朝臣对公子凝那件事的关注。
算盘打的真好。
钟窕此刻心底只剩下冷笑,因为公子无忧的偏心,也因为公子无忧将自己给算计进去了。
他算盘打得好,钟窕若是答应就成傻子了。
她对公子无忧彬彬有礼全然是因为给他几分薄面,退一万步讲,她根本不需要惧怕公子无忧。
她是公子无忧的圣旨召唤来的,这一趟,五洲内众人瞩目,但凡她要在西梁出点岔子,那就是公子无忧薄待她。
为了西梁的脸面,他也不至于这么极端。
想通了这些,钟窕便觉得自己无须对公子无忧如此客气。
这个老家伙,不论在公子策身世上做过什么,还是现在想做什么,都让她觉得恶心得紧。
似乎也是真的没有想到钟窕会突然咄咄逼人,公子无忧难得地愣了一下。
将门之女,胆魄倒是可以。
他穆地一笑:“这么说来,你是不想嫁。”
“阿窕还是那句话,”钟窕站在大殿中,明明身无长物可却没有半点退缩:“没有得到父母亲点头的婚约,阿窕不认,钟家也不认。”
她这么说,意思很明白,她不将司徒敛放在眼里。
至于他是不是赐了婚,要怎么收场,跟她钟窕没有关系。
一先钟窕进门的时候,那副柔弱可怜的模样,公子无忧其实是有些看不上的。
但是现在,钟窕仿似才真正释放了身上的光环,她连挑眉都带着傲,又怎么会是柔弱可怜?
这个姑娘,年纪不大,胆量倒是挺大。
可是公子无忧也不是个容易被人反压制的人,身为皇帝的尊严不允许。
“太子妃之位呢?”公子无忧逼问她:“你们钟家被你们的先帝算计成那样,不会还忠于给他们司徒家卖命吧?若是你能得到西梁的太子妃位,来日掌控大兆,就是你跟阿凝指目可待的事情,你当真不心动?”
钟窕轻笑一声:“陛下这话错了。”
还没有人敢这么直白地说过公子无忧,那可是皇帝,皇帝说的话就算是错的那也是对的。
钟窕难不成疯了,还想跟公子无忧一杠到底?
公子无忧的脸色果然难看了下来:“你说什么?”
“上位者,想当然的事情常有之,那是因为习惯了发号施令,常用自己的思维看问题。”钟窕说着,又假装惊讶道:“对不起陛下,我这么说不是针对陛下,只是觉得陛下方才的言论确实不对。”
莫公公慌忙喊:“钟姑娘!慎言!”
慎言二字是送给钟寓的,钟窕可不需要,她隐蔽地撇了撇唇。
公子无忧的表情并没有好看多少:“那你倒是说说,朕哪里说错了?”
“说出来可就大逆不道了,陛下确定能听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