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窕确实是冲着孙膑来的,但是公子无忧也确实是找她。
似乎过了这么久他才突然想起有钟窕这号人物,还是被自己邀请来宫里,从不曾召见过的。
于是尽早便差了莫公公去传话,说自己要见钟窕。
眼下官道上围着这么多人,钟窕当然不能直接说自己要找孙膑有事。
她今日在这露面,必定会引起注意,今日之后怕是不得安宁。
但是孙膑这人,倒是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对付。
反而看起来头脑还挺简单的。
钟窕边想着,朝一众官员留下了个柔美的笑,徒留这些人望着她的背影久久收不回目光。
就连苏家哥哥也走神半晌,回过神骂了一句:“红颜祸水。”
孙膑冷冷的声音传来:“苏大人,对姑娘家说话太刻薄可不是什么风度。”
他面对贵妃的外戚,嘴巴毒的简直不留情。
一个上了年纪的官员匆匆站出来打圆场,笑呵呵地哄孙膑:“小世子,可不兴生气,那姑娘不也没生气呢么?”
谁知孙膑听到这个称呼,非但没有高兴,还直接就冷了脸:“你叫谁呢?”
那老臣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不迭地低头认错。
不过苏家哥哥也确实没有再说什么,好似被那一句轻飘飘的称呼唬住了,又好像是懒得跟孙膑计较。
往前走时,孙膑一步三回头,不断望向那道离大殿门越来越近的背影。
她似乎在低头跟莫公公说话,阳光照过去,笑容可掬,甚是好看。
“别看了。”云琅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冷冷地一嗤:“你以为她柔弱不能自理,可她估计单手就能拧下你的脑袋,你信么?”
孙膑感觉自己脖颈突然一凉,他难以置信地张唇:“啊?!”
怎么可能?!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钟窕的背影,那明明是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姑娘,长得还美若天仙。
“嗐,”孙膑拍了拍云琅的肩膀,哈哈大笑:“你以为她是你吗,她定然是需要被人呵护的,不像你天天喊打喊杀的,上朝穿的也是男子的官服——”
话还没说完,接收到云琅如死亡般的凝视,孙膑剩下的话全都憋回了肚子里。
虽然钟窕能不能徒手将他的头拧下来是个未知数,但是云琅肯定是可以的,毋庸置疑。
“少废话,”云琅也不想跟他纠结钟窕的事,转开了话题:“三殿下怎么样了?”
距离那晚已经过去了四五日,这四五日里三殿下就被丢在大狱没人问询。
公子无忧不发话没人敢将他放出来,眼看他自己也没有想要出来的意思,云琅不免替他着急。
总不能在大狱过年吧?
堂堂皇子,若是在大狱关出好歹来,也不会有人真的为他操心。
良妃就是个好例子,身为亲生母亲,也没见她去陛下那里求求情。
“啊?你还管三殿下的事呢?”孙膑使坏地打趣她:“人家都拒婚了。”
现在朝堂上下,谁不知道三殿下忤逆陛下,拒婚云家,所以被抓进了大狱?
有了拒婚这件事,他夜闯慈安宫都不是最主要的了。
因着拒婚的消息传出,云家人好几天在朝堂上都抬不起头来。
云琅现在好歹是云家的门面,小小年纪就略有建树,撑起了云家的门楣。
大家都猜想,未来云琅不是被指配给二皇子,就是指配给太子当太子妃。
因为前几年,陛下对云琅的宠爱是有目共睹的。
但是偏偏......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陛下竟然将她指婚给了那个最没用,最不讨好的三殿下??
事情一出,简直惊掉了众人的下巴!
而且最最关键的是,三殿下还拒婚了!
送上门的天鹅肉都不知道吃,还因此被送入大狱,不明事理的朝臣们都猜测,三殿下的脑子是不是混那莺歌楼的时候被胭脂水粉腌入味了。
否则怎么解释他不答应这桩婚事的理由?
反正一个太子,一个三皇子,两个恐怕都是病得不轻。
总之啊,这个热闹是看的那些闲来无事的人很是有滋味。
左右皇宫也许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闹不到自己身上的事,就全都当成笑话看了。
孙膑这人也是的。
他虽然比云琅小上一些,但是到底是从人家手底下出来的,不敢笑的太过猖狂,只是这会儿也忍不住就是了。
云琅瞪了他一眼:“打一架?”
“不敢。”孙膑从善如流地收起笑容:“您吩咐。”
“三殿下那,我要见一面。”
孙膑晲她:“你疯了?大狱是谁的地盘?陛下本来就是因为怀疑你才指婚你俩的,你往上撞,岂不是在陛下眼里就坐实了你对三殿下别有用心这件事?”
那云琅也顾不得许多了。
那夜在慈安宫前一见,公子策的情绪让她觉得他遇到了事情。
他手上是有些朝廷的暗线的,那些人埋的深,没有他的命令不出手,云琅以为他是在布局而已。
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还是丝毫不见动静,她就未免有些担心,怕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