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报传上来的时候,秦满钟宥俱是一愣。
就连钟窕也意外地挑了眉。
圣旨发到了西北?
司徒敛这又要搞什么鬼?
陈南衣正要退下,那手持圣旨的传信兵已经到了,他一片倨傲的表情,见了钟窕钟宥,抬着下巴道:“圣旨到。”
秦满脾气急憋不住,上来就是一顿讨伐:“没见几个将军在此商讨要事?你一个传信的,还敢随意打扰?”
那人却丝毫不怕,又将圣旨抬了抬,明黄的,非常的显眼:“看不见吗,这是圣旨,你们还不跪下听旨?”
“我说皇帝是不是有毛病?”陈南衣那性子根本受不了这副目中无人的德性:“身边的狗都养不好——唔!”
钟宥脸色一变,赶紧捂住她的嘴。
这位祖宗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在场的他脾气算是最好的,此时还能笑出来,冲那传信的太监道:“公公千里疾行,想必是有急奏,不知这圣旨里头写了什么?”
跪听圣旨这事,只在帝都里头有规矩。
出门在外,为大兆舍生忘死的将领,若还要拜一个太监,那就太可笑了。
但那太监显然是个拎不清楚自己身份的。
他僵在那,硬是要几个人跪下来才宣读圣旨。
方才又被陈南衣骂了一句,这就更是找到撒泼的地方了:“好啊好啊,你们居然连圣上都敢骂,我看你们是要反了!”
他翘起兰花指,将人挨个指着骂了一边,转身就要走:“这趟活计我不干也罢,我这便回宫去复命,告诉圣上,你们几个下作的奴才,为难老奴我!”
他刚一转身,就听‘锵’一声!
有人拔剑而出,那剑银光一闪,瞬间架上了他的脖子,随即用力一划!
那太监到死也没看清是谁出的剑!
秦满震惊地往后退了一步。
钟宥疾呼:“阿窕!”
钟窕扔了剑,满脸冷色从太监手中掰出圣旨,冷声一嗤:“司徒敛身边就是这种不带脑子的奴才太多,不然也不至于将皇帝当成这样。”
她杀就杀了,根本不在意。
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太监,以为跟司徒敛亲近,就不知深浅地为难官员。
他敢在秦满钟宥面前放肆成这样,在其他的人面前就更加不用说了。
留着也是蛀虫。
陈南衣忍不住一拍手,表示赞扬。
跟在钟窕身边越久,她就越觉得当初自己没看错人。
钟窕的性子她太喜欢了,敢说敢作,根本不惧权势。
秦满:“.......杀得好。”
“快看看圣旨写了什么?”陈南衣好奇地凑过头去:“什么东西让这狗东西敢如此趾高气扬?”
钟窕展开圣旨,一眼之后,她倏地合上了。
其余三人也堪堪才看了一眼,可是这上头的字本就不多,一眼足够看完。
陈南衣喃喃道:“皇帝的脑子被驴踢了吧?”
秦满根本就愣住了:“怎么、怎么会这样?”
钟宥则脸色苍白:“阿窕......”
钟窕却显然已经怒极,她合上圣旨,猛地掷在了地上,捡起地上的剑就要走。
钟宥赶紧拦住她:“你要去做什么?”
“我回帝都,看看司徒敛是不是真的脑子坏了!”钟窕冷声:“他是不是觉得我是个死人!”
那掉在地上的圣旨,被风吹开,上头缀着两行墨:着钟家嫡长女钟窕,钟灵毓秀,乃名门楷模,特此赐良缘于西梁太子公子凝。
难怪钟窕会生气。
这事放在谁身上不生气?
只是钟窕没有想到,司徒敛怎么会跟公子凝扯上关系?
要知道,这事若是公子凝主动求亲,那是一回事,钟窕或许可以直接拒绝。
但这是司徒敛以皇帝的身份主动赐婚,这事就很麻烦。
不仅麻烦,还掉价!
在如今风声四起,西梁要出兵大兆的情况下,司徒敛赐这个婚,就像是在向五洲表明,我大兆已经毫无实力,要靠和亲换取和平!
这是钟窕决不能忍的!
司徒敛这个蠢货究竟是被谁蛊惑了头脑,要搞这一出!
“阿窕,当下之急不是找司徒敛算账!”钟宥拦住妹妹:“圣旨直接下到我们这里,说明司徒敛根本不敢惹咱爹,而既然下的是圣旨,那说明他必然已经跟西梁通过了气!”
陈南衣这次也站钟宥那边:“对啊,他这圣旨根本就是通知,就是要让钟家无法拒绝,你不妨想想要如何阻止西梁那头!”
三个人都拉着钟窕,她要走也走不掉。
但是从钟窕的表情来看,她此时若是在大兆皇宫,司徒敛说不定已经跟方才那个太监一样,被她一剑结果了!
但是钟宥说的对。
西梁或许早已跟司徒敛接上了线。
不然以司徒敛那个脑子,他只会千方百计想怎么娶自己,好把钟家攥在手心!
钟窕思维一旦发散,就奇异地冷静了下来。
而后,她微微挑起了唇角,露出一抹冷凝的笑。
公子策那日说,公子凝去了大兆,而自己的人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