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窕正在关押胡二胡彪的小屋里。
见着秦满手起刀落,利索地将这两人的人头一刀两断。
血泼了一墙。
两个作恶多端的土匪头,到死也没再说出一个字来,无头尸身砰砰倒地。
就连钟宥都忍不住眯了眯眼,钟窕却眼都没眨。
“阿窕你一个姑娘家,对血腥竟然如此避讳,”秦满嘿嘿一笑,将两个人头丢进了盒子里。
这三个人头是要带回西北,挂在嘉悦关城墙上的。
此次因为钟窕,剿匪这事他跟钟宥根本没出力,秦满总觉得有些心虚。
因此来到这山上之后,他就表现的格外卖力。
对钟窕简直就更是带上了一股崇拜之情。
“阿窕,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秦满装完了人头,问钟窕:“我看胡蒙那些孙子又蠢蠢欲动,想来我们这儿造次了,干,这帮孙子,真当我们没人了不成。”
他如今很有自信,流寇一消,西北边境有了钟宥跟钟窕的指引,要守住根本不在话下。
“秦将军未免自信了。”钟窕转身边往外走边道:“你以为只是胡蒙对我们有发兵的心思么?”
据她的记忆,前世大兆在如此关键的时刻,不论是西梁,胡蒙,南楚还是安淮,都存了要瓜分大兆的意思。
大兆版图这么大,四分之下,每个国家都可以壮大版图,谁看了不眼红?
她前世在战场上熬了多久才守的一时安稳。
甚至有将近三年的时间,她都没有回过帝都。
而日日陪伴的,睁眼就是排兵布阵,冲锋杀敌。
可想而知对大兆而言,接下来的考验会有多严峻。
“阿窕。”公子策从远处走来唤她。
他脸上带了一些严肃,把钟宥和秦满都看的一愣:“三殿下这是怎么了?”
“我怕公子凝最近会对钟家不利,他人在大兆。”
钟窕眉目一凛:“为何这么说?”
事实上,公子策其实是跟钟窕想到一块去了。
早在离京之初,钟窕其实就有意留了自己的一支暗线在帝都。
前世虽然她没有跟公子凝正面交锋过,但是也没少听过关于公子凝的传闻,说这位西梁的天之骄子是个阴阳人。
更何况在公子策上次毒发的时候,她与公子凝也算打过了照面。
那次她虽然表现的很平淡,对公子凝更多的是恭维。
但是说不准公子凝是怎么想的。
钟窕知道西梁早晚会对大兆下手,但是公子凝这人阴险狡诈,上次的交锋中,钟窕不难看出他对自己的兴趣。
万一他想在西梁发兵前,私下从钟家谋取好处呢?
因此她不得不做准备。
钟宥不明所以但是愈发焦急:“为何这么说?他想对我家做什么?这位太子殿下怎么会盯上我们家?”
钟窕没法跟他解释公子策中毒的事。
“我的人在帝都盯着,而且父亲本身也对如今的局势多有评估,有消息我的暗线会传过来,大哥可以暂时放心。”
钟宥这才松了口气。
公子策却不知钟窕连这都想到了,不禁有些侧目。
但是他们这次都想错了。
公子凝是去了大兆,只是此趟他的目的地不是钟府,而是——
皇宫。
司徒敛近些日子害了风寒,一到夜里就咳嗽不止。
太医看过无数次,药也开了许多,却一直不见好。
说是大概率染上了百日咳,顾名思义,要咳上一百日才能好。
自从皇城脚下出了程锦宜那件事之后,司徒敛的性子就变了。
他变得有些难以琢磨,有时候突然就发火,有时候又静静地盯着某处一动也不动。
——还有疑神疑鬼。
他怀疑自己身边全是被安插进来的内线,服侍的宫人全换了一波。
那个婴儿最终还是活下来了。
被养在景阳宫里,平素就几个宫人在照料。
这好歹是个皇子,没人敢随意杀害,却也养的糊里糊涂。
宫人们自然是不可能对一个注定不受宠的皇子上心的,因此都是想起来喂一顿,让他活着便好。
这夜宫中无杂事。
服侍的宫人都脱了鞋子,只着白袜踩在殿里,几乎悄无声息。
因为司徒敛自从杀了程锦宜后,就总也睡不好觉。
夜里只要稍微有动静便惊醒,醒过来也要无端发火,对宫人动辄打骂。
伺候的宫人都叫苦不迭,可面对皇权,毫无反抗之力。
“咳咳咳咳——”
一阵咳嗽过来,传来床帐里司徒敛粗喘的气息。
殿外传来一道低声交谈,惹得司徒敛发了火:“什么人,再吵给朕拖出去仗责!”
殿外一下静了。
不久后便有一阵低低的脚步声传来。
帐子被撩开,侧身朝里躺着的司徒敛不耐地低吼:“滚出去!”
他以为是宫人要来伺候。
但紧接着,一阵轻笑传来。
那笑声低沉阴郁...不是太监也不是宫女!
司徒敛猛地翻过身来,透过昏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