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窕汗毛一悚:“你为什么三日不睡觉?”
说完钟窕就觉得自己问了个傻问题。
果然就见公子策用一副‘你说呢’的表情看着她。
钟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心底又有点愧疚,公子策为了她,一路风餐露宿,冒着公子凝的监视赶过来救她。
人家三天没睡了。
中跳最后再挣扎了一下:“那不能再收拾一间房吗?”
“能是能,但是没有另一张虎皮了。”
“?”
公子策抬手推开门,清晨初冬的气候,山中温度很低。
但这个清扫过的屋子不一样,里头烧着炭盆,但就是床不是床,只是一张不伦不类的贵妃榻。
榻上铺了张巨大的虎皮。
“这地方,”钟窕一言难尽:“也躺不下两个人呐?”
“整个寨子就这间房能落脚。”公子策解释道:“也就这张虎皮从库房里翻出来是新的。”
这点钟窕倒是相信。
土匪山贼,全都是不拘小节不爱干净的,个个房里都是油污,陈年污垢多了,开个门里头的味道难以形容。
但是钟寓那一时半会好不了,炸药也暂时挖不完,而钟宥那边已经派人去通知,估计正往这里赶。
所以当下还不能走。
没有办法,只能让下人清理出一间稍微能落脚的。
但也仅限于一张贵妃榻的落榻范围而已。
意思就是,他们不仅要在同一间屋里补眠,还要躺在同一张榻上?!
看钟窕那副恨不得夺门而逃的表情,公子策压下笑意,调侃她:“怎么,不敢?”
“什么不敢,我怎么会不敢!”
钟窕的脾气也分时候,作战的时候敌方怎么激她都没用,但要是私下里有人挑衅她,她是断然不肯忍的。
就见她自己蹿上了榻,扯过虎皮一裹,闭上了眼。
公子策半掩上门,走过来将虎皮扯下来一些:“别闷着了。”
随即他也躺了上来,躺的相当心安理得。
钟窕根本不敢动,公子策的热气扑过来,她往旁边一躲,整个人都在榻沿上,再翻身就会掉下去。
屋内有些静,身边的人发出匀长的呼吸,听起来像是睡着了。
过了一会,钟窕觉得腰有些酸,又觉得自己身边好似还好一点空位,就想转个身。
一点、一点、一点地挪动。
她放松了身子,翻过来才发现公子策身上没盖东西,一张虎皮都在自己身上。
他这人讲究钟窕是看出来了,对环境要求极高,好不容易才搜出这么一张干净的虎皮,还全盖在自己身上了。
男女授受不亲。
男女授受不亲。
钟窕在心底默念,而后万念俱灰地将一半虎皮盖在了公子策身上。
好歹让他睡个好觉吧。
闭着眼的公子策真好看,睫羽也太长了,眼睑也有一层淡淡的乌青。
钟窕看着看着,忍不住就上手了。
手轻划过公子策的眉,剑眉很锋利,他这个人就是凌厉的。
然后是鼻子,鼻尖很挺,竟然还有一颗小痣。
嘴唇……都说唇薄的男人薄情,那公子策应当不算薄情男,这张唇殷红,看起来有点、有点……
对了,这人昨天还咬过自己!
“好看么?”闭着眼的公子策突然出声。
“!”钟窕一惊之下,差点从榻上摔下去!
公子策显然早有防备,或许他根本就没有睡,伸手将她一搂。
惯性作用下,钟窕整个人都扑在了他身上。
公子策根本没有犹豫,拿虎皮将她一裹,就将钟窕整个人都搂在了身上,趴在胸前。
钟窕脸热心狂跳,支支吾吾地话都说不完整:“你你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或许我没睡着?你这么闹腾,又是翻身又是摸脸的,我怎么睡?”
虽然现在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声音听起来就在笑。
钟窕臊的简直从头烧到脚:“你没睡你不出声?!你你你简直无赖!放开我!”
“我无赖?是谁像个登徒子摸来摸去?”
“你才是登徒子,你还亲我呢,我摸摸怎么了?!”
钟窕像只被激怒的小牛,在公子策身上拱来拱去想要逃开他的掣肘。
但是公子策的手臂同样像个铁臂,紧紧箍着不让她动。
小狐狸被惹炸毛了,得把毛顺回去。
“不是问我云琅的事么?”公子策在她背上拍了拍:“要不要听?”
钟窕果然停止了动弹:“嗯?你刚刚不是不想说么?”
“刚才在外面,没什么不想说,云琅自小同我一起长大的。”
钟窕倒是没有想到。
公子策看起来冷冷的,身世又那样,从小爹不疼娘不爱的,钟窕以为他该是孤苦伶仃,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才对。
但看云琅那个样子,对公子策的情谊先不说,她面上的恭谨不是假的。
而且她并不如外界传闻那样,像是西梁王派来监视的指挥使。
反而对公子策唯命是从。
“那她不会跟你父皇汇报此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