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儿怎么样了。”
朱常洛一口鲜血喷出，他实在震怒不已。今早才托孤朱由校，万一自己有不测，没想到不过一个时辰朱由校就被刺杀。
“皇爷，太子殿下落水后也很快被救了出来，并无大碍，只是仍在昏迷中。”
王安与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满脸冷汗，他们到现在还没查出来那两名宫女或者朱由校的贴身太监受谁指使。
“陛下，据当时赶过去的侍卫所言，他们远远看见一宫女与殿下的贴身太监打在一起，侍卫赶到时宫女已然死了。”
“给我查，咳咳。”朱常洛再度咳出一口血，躺在床上大喘气。
当年梃击案，张差不过冲入他的居所慈庆宫，而如今竟有人直接动了刀子。
锦衣卫牢狱，
李进贤被脱的精光，满身全是深可见骨的鞭痕，一桶桶盐水被倒在了他身上。
“招不招，究竟是谁指使你刺杀太子殿下的。”
两名行刑的锦衣卫，一名用铁刷子划过李进贤已经外翻的皮肉，另一名用毛刷蘸着盐水划过伤口让他保持清醒。
“我……我是为保护殿下，刺杀殿下的是那两名宫女。”
李进贤双手被吊了起来，此刻显然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大人，此人不像是说谎话，这种程度的刑罚普通人根本受不了的。”
“给他喂参汤，别让他死了，一切等太子殿下醒来再定夺。”
“是。”
“那个尚衣局的怎么样了？”
“兄弟一个手重不小心打死了。”
“废物，废物！”
……
郑贵妃寝宫，
郑贵妃神色凝重，看着下面宫女，她如今也是被吓得不轻，那个王岚的介绍人早已经被锦衣卫抓走了。
但她知道自己并没有下令让任何人刺杀朱由校。
“都下去！”
宫内十余位宫女顿时作鸟兽散，只剩下一位贴身宫女。
背后屏风中走出一名身手轻快的太监，走路仿佛没有声音一般。
“你也下去。”郑贵妃看向唯一剩下的宫女。
“啊？奴婢遵旨。”宫女很是错愕，还是很快的退了出去。
“你当时在场？”郑贵妃的声音有些不自然。
“回娘娘，小的目睹了所有过程。”
这瘦小的太监随即将那时所有事复述了一遍，郑贵妃整个人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你确定你没听错？”郑贵妃的声音在控制不住地颤抖。
“回娘娘，小的可以确信太子说的就是陛下想让位给河南那位。”
“或许他说的是其他亲王呢？”郑贵妃还是不敢相信。
“娘娘，太子前些日查王岚您应该是知道的，他是知道王岚是咱们的人。”
郑贵妃整个人跌坐在椅子上，她还是想不通整件事的脉络，那皇帝怎么可能会让位给她的儿子。
“以你的身手，那小子能发现你么？”
“回娘娘，小的自以为是没有的，小的待的位置在数十步（一步一点五米）外。”瘦小太监显得极为自信。
“本宫还是想不通，皇帝怎么可能舍得将皇位给外人。”
“娘娘，小心有诈。”瘦小太监提醒一句，束手立在一旁不再言语。
“晴儿，进来！”
郑贵妃对外喊了一声，刚最后出去的宫女很快进来。
她一进来就看见郑贵妃对着瘦小太监闭上了眼，当即一把刀子穿过了太监的脖颈。
“先把尸体藏起来，过了风头再处理。”
“是。”
晴儿处理尸体之际，郑贵妃脑中两种想法疯狂的争吵起来。理智告诉她，皇帝想让福王即位绝无可能。
可又有那么一丝侥幸一直在提醒她，万一是真的呢？
而且这一系列的证据表明，朱由校很可能是恼羞成怒，才故意将这些事说给王岚听，又亲自让人杀了王岚。
只是朱由校万万没想到，王岚并不是自己唯一安插过去的眼线。
侥幸的思想在郑贵妃脑中不断放大家，在郑贵妃脑中嘶吼。
“看见了没，你追求了几十年的事，如今终于有机会了！”
“听见了没，皇位还是洵儿的！”
郑贵妃深呼吸几口气，终于缓缓安静了下来，看向处理完尸体的晴儿。
“今早的消息如何？”
“回娘娘，确切消息说的是陛下今早所说正是托孤之言，几位大人都是如此所说。”
那丝侥幸又在郑贵妃脑中活跃起来，“看吧，他们都在把皇帝想让位的消息藏起来，当年不支持你，如今还是。”
……
是夜，一只信鸽从紫禁城角落墙头飞出。
乾清宫内，
朱常洛在灯下看给事中杨涟的奏疏，奏疏已经呈上来三四天了，内容无非是：
郑贵妃进献八位美女致使朱常洛身体亏损，又唆使崔文升进泻药，使得皇帝病情加重……
“皇爷，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求见。”
“让他进来。”
“臣骆思恭参见陛下。”
“说。”只是一个字，朱常洛仿佛用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