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城的雪下了又下，地面上的冰还未融化，又被新一轮的雪花覆盖了。学校松树的枝干上洁白一片，挂几颗彩球上去就是现成的圣诞树。
“我看这课间操是恢复不了了。”文雅说道。
“跑不了更好，每天上午两圈下午两圈累死了。”孟佳佳说：“文雅，你去办公楼吗，一起吧。”
“我还没统计好，你先去吧。”
文雅拿着中性笔对照着花名册勾画着，“清清，你没交试卷啊。”
沈清像是没听见似的，望着窗外的雪景出神。
“喂，沈清。”文雅手在她面前比划着，“跟你说话呢。”
“嗯？怎么了？”
“怎么了，你没事吧，感觉你这几天怪怪的，没精打采的。”
“有吗。”沈清轻声道。
“没有吗？”文雅反问道，“算了算了，你语文试卷呢？”
“什么试卷？”沈清一脸懵。
“语文试卷啊，昨天上课发的。”
“昨天上课有发试卷吗？”沈清心想我怎么不记得。她翻开语文课本扉页，果然，里面夹着一张崭新的试卷。然而她一个字也没写。
“哎呀，忘记了。”沈清笑了笑，笑自己怎么这么容易情绪化，心思被一个人牵着走。笑自己都高三了还能忘记写试卷。
“那你，要不要抄一张？”文雅问道。
“不用了，又不是英语，ABCD的，那么多字哪抄的完啊。你快去送吧，一会儿该晚了。”
“你确定？咱们班可就你一个人没交啊。”
沈清淡定地说道：“顶多把我叫到办公室去训个话，他还能吃了我不成。”
沈清以前经常不按时交作业，尤其物理数学这些难搞的学科，被叫去办公室那是常事，老师们无非也就是说几句要好好学习的场面话，遇上脾气不好的老师拿戒尺打几下手掌，不过那是少数，大多数老师才懒得打呢，费力不讨好，再遇上学生告他体罚，简直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不过像语文这种文科作业她不交还是第一次。徐子墨肯定不会体罚学生，最多也就是讲一些高三如何重要之类的话吧。
沈清写了两道选择题，看了眼周玧诚的位置，脑海中不断回想起他那天晚上的话。
“我可能，要出国了。”
沈清摇了摇头，让自己集中注意力，专心继续写着后面的题。
“清清，老徐说，让你写完试卷去办公室交给他。”
“嗯，知道了。”
英语课上，老师点名让同学上黑板默写单词。其实往常这种听写，老师一般会叫两个成绩中等的同学上去，会比较能代表全班大多数同学的水平。
但是这次老师竟然点名沈清和周玧诚，周玧诚是全年级第一，沈清虽然总体成绩排名不是很靠前，但是英语单科成绩一直很好。
周玧诚在讲台上站定，沈清快速地看了他一眼。老师开始念单词，台上台下纷纷开始奋笔疾书。
听写结束，周玧诚全对，沈清错了一个。英语老师骄傲的说道：“大家都要向周玧诚同学学习呀，不仅全部写对了，而且字体还这么好看。”
英语老师一向喜欢周玧诚，也是，长得帅成绩又好，哪个老师会不喜欢这样的学生。当年要不是因为他是高二转学过来的，英语课代表非他莫属。
下课后，沈清拿着文件夹去办公楼。雪花依旧在飞扬，伴着凛冽的寒风，经过天桥的时候，沈清低头缩着脖子，双手抱紧文件夹。
徐子墨刚开完会回来，正在等电梯，沈清上前乖巧的打着招呼：“徐老师。”
“嗯，试卷写完了？”徐子墨的声音慵懒，语气不像平时那般严肃。
“写完了。”
电梯门开，沈清等着徐老师先进去之后自己再进。
徐子墨平时有喷香水的习惯，其实他对香味并不敏感，但是他有抽烟的习惯，喷香水只是为了掩盖住烟草的味道。
沈清站在他的左后方，不近的距离，但还是能闻到淡淡的雪松的香气，沈自舟也喜欢用北国雪松，香水就是这样奇妙，可以无形之间让你对一个人印象深刻。
语文组办公室是个套间，徐子墨的办公桌在里间的位置，目前其他老师都不在，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试卷呢？”
“在这里。”沈清连忙递过去。
徐子墨大体扫了一眼，往桌子上一放，“这几天你的状态不是很好。”
本来是一句关心的话，说出来语气反而变得有些责怪。
“对不起，我会尽快调整好的。”沈清没有否认，她深知在和老师的谈话中，积极认错和态度端正是迅速解决问题的秘诀。
“那就好。”徐子墨平时跟文雅接触多了，被顶嘴习惯了，沈清态度这么好，他一下子还有点不适应。
“我记得，刚开学的时候，我让你们写最喜欢的一句诗，你写的是‘闲敲棋子落灯花’。”
徐子墨忽然来这么一句，给沈清有点整不明白了，这是要，探讨诗句？
“但是高三，不是悠闲的时候，人生这盘棋，现在正下到重要之处，”徐子墨突然停住，感觉自己好像说教，便不再多说，只是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