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再次相见,自然有太多的话想要聊,不一会儿,就从彼此的生命安全,聊到了大宣的局势,同时,也提起了大宣这三年的一系列举措。
其中包括但不限于牛痘的普及、土豆的高产,还有秦地减免了的税收。
“秦地。”
萧允懿从记忆深处捞出了秦地知府孙大人的身影,不由得问道:“孙知府如何?”
当初他带着十七离开京城,朝朔国行去,途径了饱受旱灾之苦的秦地,遇到了数不胜数的难民和看似正义清廉,实则宠妾灭妻、大幸贪污之事的秦地知府。
奈何萧允懿来的突然,走得也匆忙,没办法在秦地耽搁太长时间,只能留下一两使臣,监视孙知府,想要抓其把柄,将他缉拿归案!
“贪污,”卫大人的眼底闪过一抹嫌恶:“孙大人五马分尸,宗内男子充丁,女子为妓,其余人全都流放到了岭南,也算是遭了报应。”
萧允懿早有预料,只点了点头,这才将目光落到不远处的小团团身上。
小家伙正踮着小脚脚,同钱偷儿说着什么,小手来回比划,一看就知道她正说的起劲儿呢。
萧允懿失笑,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的义子如何了?”
钱偷儿笑容微僵。
当年,他跟萧允懿一起出逃,萧允懿带着小饱饱,钱偷儿抱了一个口齿不清的小男娃,逃得正起劲儿,却遇上了食人族,只能分道扬镳。
如今饱饱还活蹦乱跳,那个男娃却……
“死了。”
钱偷儿垂着眸子,冷冷一笑:“小娃子命不好,逃出了食人族的嘴,却染了风寒,发了高热,活活烧死了。”
萧允懿的心震了一下。
瞬间就想到了饱饱。
好在饱饱年纪虽小,却是个壮实的,轻易不会生病,不然萧允懿都不敢想十七要是发热了,自己该怎么办,怕是也只能像钱偷儿一样,眼睁睁地看着她走了。
这样想着,萧允懿心里也不好受,拍了拍钱偷儿的肩膀,低声道:“节哀。”
“节哀?”
钱偷儿嗤了一声:“不用节哀,老子高兴着呢!他死了,没人拖累老子,老子天天吃香的喝辣的!馋不死他!”
这话说的属实难听,除了萧允懿和饱饱,其他几个使臣脸色都变换了一下。
显然是没见过这么粗鲁的人。
至于饱饱两人则是清楚钱偷儿的脾气,知道他刀子嘴豆腐心,别看他嘴上骂骂咧咧,其实心里不知道多难受呢,保不齐天天晚上都会哭鼻子,自然不会怪罪他。
尤其是饱饱,更觉得钱偷儿可怜极了,没看钱偷儿叔叔都说胡乱了吗?她拿出小手帕,递给钱偷儿,眼泪汪汪地说:“给,叔叔擦眼泪。”
钱偷儿:“……”
老子不需要!
他双眼酸涩,别过了头,彻底不理人了!
一行人没耽搁多久,再一次出发,朝大宣的王都——盛京的方向行去。
因着这路上多了一行使臣和钱偷儿这个碎嘴子,这一路倒也热闹了不少,只是南巫众人跟宣人到底是种族不同,习俗也相差甚远,彼此之间,更是很难看过眼,根本没办法正常交流。
尤其是娅听说大宣男人全都三妻四妾、女人无数时,她看向使臣们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坨镶了金边儿的屎。
他们也配?
这种细狗一样的男人在我们南巫,不会有一个女人会看上他们,没想到在大宣,他们竟然是抢手货!
真是地域不同,人也不同啊!
不行!
崽崽也是大宣人,将来她不会跟其他大宣女人共享同一个男人吧?
不会吧不会吧?
娅光是想想,脸都要绿了,一有时间,就对着饱饱洗脑,各种类似于“男人不自爱,就像烂蕨菜”的话全都输送进了饱饱的小脑袋。
饱饱也听话。
娅说什么,她就听什么,还时不时的,点一点小脑袋,以示赞同。
众人:“……”
这帮蛮人都教了些什么蠢话啊!
明珠公主!你不要信她!
“咳!”
卫大人听了一耳朵,也有些气了,重重地咳嗽一声,道:“这位小姐,大宣与南巫风俗不同、规矩也不同,有些话适用于南巫,可放在大宣,就未必合适了。”
娅瞥他一眼,烦躁道:“你跟我说话呢?大点声行不行?气这么虚吗?”
好像一只苍蝇在乱飞!
让人烦心!
卫大人的笑容僵了一下,这才咳嗽两声,道:“娅小姐,你——”
“娅!”
娅大声道:“我叫娅!不叫娅小姐!还有你说话能不能咬准音啊?我听不懂!”
卫大人:“……”
你听不懂是你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