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枣也有些心疼。
她家小殿下哪受过拘?据说她待在冷宫时,都天天顺着狗洞往外爬呢,眼下突然拘了她这么些天,换谁,谁能受了?
要不是小殿下还有一只兔子陪她,她肯定早就待不住了。
“小殿下,您再忍几天,好不好?”红枣眼神疼惜,忍不住说:“等风声过了,奴婢给你包兔儿包儿。”
饱饱有点提不起劲儿来,闷闷地应了一声。
她在这小院子里,待了好几天,唯有今天最难熬,心里闷闷的,脸颊热热的,有些不舒服,饱饱忍不住伸出小手儿,抓了抓自己的小衣裳,闷声说:“红枣姐姐,饱饱想出去,饱饱想太子哥哥,也想父父……”
红枣犹豫了一下:“小殿下,奴婢带您去小花园走走,散散心?”
饱饱抿了抿小嘴儿,不说话了。
这个小花园她都走腻了。
“小殿下!”
一个小宫女端着个木色小托盘,快步走来,激动道:“这是太子殿下给您送的蜜饯和脆果儿,奴婢拿进——”
“太子哥哥!”
饱饱眼睛一亮,猛地站起了身,快步朝外跑,喊道:“太子哥哥!等等饱饱!”
“小殿下!”
几个宫女心下一惊,连忙追上前去!
如今这宫中还能自由走动的人,除了送饭的宫女太监,就只有皇上皇后太子以及一众忙得焦头烂额的大臣们了。
毫不夸张的说,这些人怕是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成天都忙得不占脚儿。
远的不说,只谈太子。
十几岁的少年人,本该是最肆意的时候,偏偏遇上了天花肆虐的年月,还有些稚嫩的肩膀上,不知添了多重的担子,整个人都消瘦了下来,眼下也微微现出了青黑。
饶是如此,他还不忘命人给自家殿下送些零嘴来,她们怎么可能不动容。
也正是因为动容,她们才更明白太子的不易,也不希望自家小殿下再添麻烦去。
红枣也是皱眉,一边追赶饱饱,一边对着小宫女们说道:“快去找贵人!”
“是!”
“太子哥哥!”
烈日当头,晒得饱饱小脸儿红红,整个人都晕乎乎,只一门心思地往外跑,急得小声音都带了哭腔儿:“太子哥哥!”
萧允懿脚步微顿,举步要走。
“不、不可以!”
饱饱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头痛得像是要裂开,只能凭着本能,朝萧允懿的方向跑去,焦急地喊着:“饱饱、饱饱想!玩!一起玩!”
她不要被关在院子里。
好难受好难受。
哪里都闷闷的,头也好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饱饱总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迷糊,大地在转,天空也在转,明明早上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呢,怎么突然这么难受了呢?
好晕。
头好晕。
“小殿下,您慢着些!”
守门的小太监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想要拦人。
未想,小殿下不等他出手相拦,就已经先一步地栽到了地上,摔出了“吧唧”一响!
她摔得结实,又脸蛋儿着地,别说小太监了,就连红枣都愣了一下!
下一秒!
尖叫声响起!
“小殿下!”
红枣腿一软,险些跌坐到地上,却不敢耽搁,飞快地将饱饱扶了起来,露出一张红扑扑的小脸儿来!
小家伙摔了一脚,脑门儿破了皮,小脸颊也划伤了,她闭着眼睛,无声无息地躺在红枣的怀里,白胖胖的小藕臂无力地垂到了地上。
红枣的脑袋“嗡”了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萧允懿先是一怔,再顾不得其他,快步跑了过来,颤声道:“太医!快宣太医!”
“是!”
“饱饱?!”
林烟刚赶过来,就看到自家孩子双目紧闭,正四肢软绵地躺在地上,她整个人都懵了一下,眼前一黑,差点昏厥过去!
“贵人!”翠香也心下一紧,赶忙扶人,急道:“贵人当心!小殿下还等着您呢!”
“饱饱、饱饱……”
林烟强撑出几分力气来,跌跌撞撞地朝饱饱的方向跑了去,凑近一看,正好看到饱饱烧得通红的脸颊,忍不住哽咽一声:“饱饱,你别吓娘,快醒醒啊!”
萧允懿忙了好几天,脸色本就不太好看,当下看到了饱饱的情况,他更是白下了脸,颤着手,试了试饱饱鼻息,这才勉强平复了心情。
“贵人莫急。”
萧允懿涩声道:“许是发痧了。”
“对!”
红枣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道:“太子殿下说的有理,贵人,小殿下她跑了一上午,累得满头是汗,气儿都喘不匀,真有可能是发痧了!”
发痧即中暑。
并不算什么大病。
可林烟的心还是紧紧揪着,闻言,她更是眼圈一红,哽咽道:“怪我,我要是拘着她一点,她也不至于……”
话虽这么说,但饱饱的性子谁不清楚?
这小家伙贪玩的紧!
要真不让她四处疯跑,十有八九会憋出病来!
红枣眼圈更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