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元宝气坏了。
他咬了咬小牙,说:“行!那我真动手了哈!”
“元宝哥哥!”
饱饱见老板娘生得人高马大,生怕林元宝吃亏,连忙抱住元宝哥哥的胳膊,急着说:“饱饱不痛,哥哥不打,回家!”
老板娘撇撇嘴,眼底闪过一抹嫌弃,还要开口,却被她女儿拦住了:“娘,你跟他们气个什么劲儿?左右是个小孩子,瞧着可怜样儿。”
老板娘哼了一声:“数你心善,天天喂这些野猫野狗!”
说着,她腰身一扭,就回了屋。
女孩儿无奈摇头,想了想,从案上拿了两个包子,递给饱饱,说:“这两个素菜包掉地上了,你们要是不嫌弃,就拿去吃吧。”
饱饱的眼睛亮了亮。
她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接过白白胖胖的素菜包,大眼睛里全是感激:“谢谢姐姐!”
女孩儿摇摇头,转身回了屋。
“咕噜……”
不知是谁的肚子叫了一声,林元宝和饱饱对视了一眼,咧开小嘴儿,羞涩地笑了起来。
“哥哥,包子!”
饱饱开心地将大一些的菜包递给了林元宝,奶声奶气地说:“哥哥大,吃大包儿!”
林元宝摇摇头,将印了小黑手印的大包子放到饱饱的手上,舔了舔嘴唇,说:“饱饱小,饱饱该吃大包子。”
“——让来让去干什么?还不如都给爷吃了!”
一声大笑从饱饱的头顶传了过来,饱饱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手里的菜包子就被人夺走了,那人狂笑:“哇!真好吃!”
“你!”
林元宝气红了眼睛,想也不想就冲了上去!
这人十三四岁模样,生得干瘦,力气却大,林元宝还没靠近他呢,就被这人一脚踹中了肚子,摔了个屁股蹲儿!
饱饱也气坏了。
这人抢包子也就算了,怎么还打人呢?
她使出吃奶的劲儿扑向了对方,却被少年一掌推出了两米远,骂道:“爷在这一片儿混了这么多年,你们两个死胖子是从哪冒出来的?也敢抢爷的生意!”
方圆几里的剩菜剩饭都是爷的!
谁都别想抢!
林元宝屁股摔成了两瓣儿,疼得眼泛泪花,一想到自己的菜包子让别人吃了,他更是气得要死,当即朝少年爬了过去,一口咬中少年的小腿!
少年倒吸一口冷气,疼得他举起拳头,朝林元宝的后背狠狠地捶下去!
“彭!”
林元宝疼得哇哇大哭。
饱饱连忙跑过来,挡到了林元宝的身前,凶道:“坏!”
少年捂着自己的小腿,对着饱饱狠狠地啐了一声,骂道:“两个崽子,你们给爷等着!爷非饿死你们不可!”
说完,少年剜了饱饱一眼,转身就走。
饱饱又生气又难过,伸出小胖手,安抚地拍拍林元宝的肩膀,眼圈红红地说:“元宝不怕,饱饱在,饱饱找菜包子吃。”
林元宝哭得很大声,恨不得将自己这些天的苦楚全都发泄出来。
饱饱缩在他的身边,默默地擦着眼泪。
正如少年所说的那样,接下来的半天时间,饱饱没能吃到一口东西,每次要来的食物,都会被其他小乞丐抢光,只给饱饱留了一个空荡荡的小碗儿。
小家伙难过极了。
“元宝哥哥,你在睡觉吗?”饱饱擦擦眼泪,看着身旁熟睡着的林元宝,小声说:“你是不是生病了?”
不然怎么烫烫的?
林元宝的脸颊潮红得厉害,眼睛闭得很紧,梦魇似地说着什么:“包子……还我包子……”
饱饱的眼圈更红了,她迈着小步子朝外跑,不一会儿,就抱回了不少干草,小心翼翼地盖到了林元宝的身上。
然后脚步沉重地寻起了医馆。
她没有钱,又很脏,没有人会收留她,性子好些的人会哄她走远,性子不好的人还会叉腰骂她一顿。
小家伙又饿又累,缩在干草堆旁,睡了一觉,第二天又捧着小破碗,四处讨食、讨药。
沸城,城西。
一行人风尘仆仆走进客栈,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一边擦汗,一边喊:“小二!上好酒!上好菜!”
“他娘的!这沸城怎么这么热!”
“越靠近京城,天儿越热,”副官扇了扇风,脸颊潮红地说:“不过天热也好,等到了京城,陛下说不准能跟咱一起出去喝酒呢!”
“别想了,”有人摇摇头,高深莫测地说:“咱进了京城,还是夹紧尾巴做人吧,京城可出大事儿了!”
“什么事——”
“咳!”
眼看着手底下的兵越说越远,副官连忙咳嗽了一声,示意大家闭嘴,然后亲自起身,给傅念川倒了一杯酒,笑呵呵地说:“将军,请!”
傅念川:“……”
他懒得理会这些人,拿起酒杯,灌了一大口,才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
衣角被人拽了一下。
傅念川以为是身边的将士,一不小心踩到了他的长袍,倒也没理会,自顾自地将菜放入口中,浅尝一口。
长袍又被人拽了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