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庆帝心底戾气飙升,恨不得将徐湘书几人剥皮抽筋,可眼下不是罚人的时候,他强压下了狠色,咬牙道:“苏盛安,还不将这几个蠢物拖下去!”
“是!”
徐湘书自知无力回天,只能哀声求饶,却被老嬷嬷一把捂住了嘴巴,拖出了养心殿。
半晌,殿内传出了宣庆帝低沉到近乎沙哑的声音:“……封城,彻查!”
——
京城外围,破马车上。
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靠在车垫上,烦躁出声:“王老三,咱不是还有两天的时间吗?你急啥子?我饭都没吃上一口呢,你就非要出城,赶着投胎是吧?”
王老三没说话,将自己手里提溜着的粗布麻袋扔进马车,装作随意地说:“瞧瞧,我又抓了个好货。”
大汉扫了一眼,暗暗撇嘴:“这么个小麻袋,能装下什么好东西?”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解开了麻袋口,将袋子里面的小东西露了出来。
这是一个小小的孩子,生得白白嫩嫩,好生漂亮,正闭着眼睛躺在麻袋里,沉沉睡着,可她紧皱着的小眉头和攥紧了的小拳,无一不在诉说她此时的怯意和忐忑。
“咦?”
有人走了过来,惊道:“好俊的孩子!是男是女?王老三,你这是要发达了啊!”
王老三撇撇嘴,不屑道:“只是个女娃娃。”
“女娃娃也成,等咱去了扬州,就把她卖到窑子去!”来人搓了搓手,眼神热切地说:“她长得这么好看,肯定能卖上高价儿!老三有眼光!”
倒是王老三身侧的女人心细,好生打量饱饱一番后,突然冷笑,意味不明地说:“老三,你年岁大了,胆儿也肥了,是吧?”
王老三身形微僵,扬起了一抹笑,说:“三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哈!”三娘嗤了一声:“你敢不敢告诉我们,这孩子究竟是什么来历,你又为何非要出城?”
她眯了眯眼睛,眼尾的细纹十分明显,声音却冷得刺骨:“或许,你也可以告诉我,你从这孩子的身上,捞到了多少油水?”
这话一出,彪形大汉和其他几个同伙全都直起了身,用狐疑的眼神看向了王老三。
王老三的身子紧绷了起来。
半晌,他有些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从自己破烂的衣裳兜儿里,掏出了一把金豆子,小心地放到地上,干笑道:“……三娘,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
“艹!”
“金子!金豆子?!”
“这么多金豆子!我是被晃瞎眼了吧!”
几个人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处境,急切地扑了上去,一人抓着一小把的金豆子,根本舍不得松手,双眼放光地问:“老三,这金豆子哪来的!”
王老三见自己的金豆子被别人分了去,忍不住有些肉痛,只朝着饱饱所在的方向努努嘴,道:“哪来的?当然是从她身上捞来的!”
“天!这小崽子什么身份,身上竟然有这么多金豆子!”
“谁知道呢,”王老三吐了口唾沫,嗤道:“反正她到了咱们手里,只能当个窑姐儿喽!”
三娘的眉头皱了一下,谨慎地说:“老三,你快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们,我们好想对策,不然惹上大祸,我们都不知道!”
王老三也不傻,当即实话实说。
一时间,几个大汉面面相觑,全都有些傻眼。
“……王老三,你丫的疯了吧?”
“女学的孩子你都敢偷?你知道那学堂里都是三品大元、皇亲国戚家的闺女不?完了完了,我们这回真要完了!”
“不行!”有人颤声说:“要不我们把人送回去吧?”
“送回去?”
王老三狞笑:“你以为咱们送人回去了,他们就能饶过咱?别忘了,你我是靠什么养家糊口的!”
三娘也面露沉吟,缓声说道:“老三说的对,咱们现在回去,只能是自投罗网,当务之急是赶快回到扬州!”
“对!回扬州,只要回了扬州,咱们就安全了!”
“对了,”王老三的眉头拧了一下,问:“三娘,你是怎么看出这孩子不对劲儿的?”
“你只知道拿走她身上的金豆子,却看不出她那身衣裳用的可是最上好的云布!火烧留痕!”
三娘嗤了一声,继续说:“不行,我得给她换件衣裳去,别到时候再露出马脚!”
众人不住点头。
见三娘走远了,几个彪形大汉才似笑非笑地看向王老三:“老三,别让哥几个儿动手,拿出来吧。”
王老三的嘴唇嗡动了一下,有心想要拒绝,可看着同伴们不善的眼神,他只能咬了咬牙,将藏在鞋底的金豆子和玉佩通通拿了出来。
一行人连忙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此时,正装睡的饱饱也被人扒下了小衣裳,换了一件有些宽大的破布袍子。
“别装了,”三娘一边扣着饱饱衣服上的金线,一边说:“再装你也逃不出去。”
饱饱:“(`⌒´メ)”
小家伙攥紧了小拳头,小脸儿气鼓鼓的,却还是从车里爬了下来,偷瞄了三娘一眼又一眼,小声问:“姨姨,你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