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饱歪着小脑袋,看了看宣庆帝铁青的脸色,又瞄了瞄宣庆帝瘪瘪的肚子,小嘴儿一抿,“噗嗤”一声笑出来。
一边笑,她还一边用小手儿捂住嘴巴,只漏出一双含笑的大眼睛。
宣庆帝的脸色更黑了。
“十七!”
饱饱用力抿了下嘴唇,强行将笑意压了下去,睁圆一双大眼,显示着自己的无辜,哄小孩儿一样说着:“饱饱错了,饱饱不能笑的。”
宣庆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小家伙偷瞄宣庆帝一眼,见他脸色似乎没那么黑了,才鼓起腮帮子,状似沉思,不一会儿,又伸出小手摸了摸宣庆帝的肚子:“……父父,饿。”
她担心地皱起了小眉头。
宣庆帝正欲开口,表示拒绝,可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突然波动了一下,哑声开口:“十七,野菜离山洞远吗?”
“不远!”
饱饱的眼睛瞬间亮了:“饱饱去挖!”
说着,她迈开短短的小手小腿儿,飞快地朝山洞外爬了去。
没一会儿,小家伙就手捧蒲公英爬进了洞,邀功似地将蒲公英捧给宣庆帝,大眼睛亮晶晶地说:“父父吃!”
宣庆帝沉默着接过草叶,用手帕将其仔细擦拭干净,才缓缓地放入口中。
味苦,微涩,却不算难吃。
宣庆帝勉强地将它咽进肚子里。
不过野菜到底不是主食,哪怕宣庆帝吃了很多,肚子依旧没有饱腹感,他也不再吃,抬手摸了摸饱饱的小脑袋。
饱饱乖乖地缩在宣庆帝的怀里,小小的身子团成小球儿,看起来更小了。
宣庆帝不说话,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饱饱的小后背,像是安抚。
日头渐渐落下。
大白虎长啸一声,迈着粗壮的四肢走到了宣庆帝的身前,低下大脑袋拱了拱熟睡着的饱饱。
饱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哼唧着小奶音,说:“乖猫猫,不要闹饱饱,饱饱困。”
大白虎可听不懂她的话,只觉得小崽子咿咿呀呀的小声音好听极了,忍不住又拱她一下。
“不可以。”
饱饱拒绝。
大白虎也不恼,叼起饱饱的后领子,就将人带回了小白虎的草窝,然后泰山压顶一般趴到了饱饱和小白虎的身上,吼道:“嗷吼!”
睡觉!
小崽子全都给我睡觉!
“咿……”
饱饱半个小身子都被压得严严实实,使出吃奶的劲儿才从大白虎的身子底下伸出一只小胖手,试图逃出虎妈妈的掌控。
大白虎低吼:睡觉!
饱饱茫然地仰头看它。
嗷!
崽子好可爱,小脸蛋儿除了没有毛毛,就再不见一丝缺点,白嫩嫩、软乎乎的,仰起小脑袋看人时,脸颊更是鼓鼓囊囊,看起来很是肥美。
大白虎舔了舔嘴唇,发出“呜呜”的叫声。
我胖虎的崽就是这么香!
它解馋似地嗅了嗅饱饱身上的小奶味儿,然后大脑袋一耷拉,将饱饱整只团子完全盖住,合起了眼。
饱饱挣扎了好一会儿,都没能从虎妈妈的身下逃出来,只能认命似地蹬蹬小腿儿,趴在大白虎的身底下,渐渐地睡熟了。
眼下正是初春,晚间有些冷,尤其是在这没门没窗的山洞里,更是冷得厉害,宣庆帝被冷风吹了一宿,脸色更白了。
反倒是睡在大白虎身下的饱饱并没有这个苦恼,夜里甚至热醒过两次,却也睡得很香。
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上,饱饱是被虎舔醒的。
小家伙迷迷糊糊地伸出小手,试图将大白虎推开,可一不留神,虎口之下的小胖手竟然也被它舔了去。
“猫猫……”
饱饱哼哼唧唧地叫了一声,胖手指了指一旁熟睡的小白虎,试图祸水东引:“猫猫,小猫猫在那里呀。”
大白虎不屑地甩了下粗壮的尾巴。
那头虎不是我的崽!
它只知道吃饭睡觉,连哼唧走路都慢吞吞的,看上去那么笨,半点不像小白崽这么聪明,怎么可能是我胖虎的崽!
我胖虎的崽明明在这里!
大白虎用力地舔了舔饱饱的小身子。
力气之大,险些将饱饱舔摔。
不过大白虎是头很善良的虎,即使它觉得小白虎并不是它的崽,它也没有扔掉小白虎的意思,先舔了会儿饱饱,又迈着懒洋洋的步伐,走向了小白虎,态度敷衍地舔了舔小白虎的脑袋。
小白虎“嗷呜”了一声,连忙回应它。
不一会儿,山洞里就传出了小幼崽“嗷呜嗷呜”的嚎叫声。
因着昨天下午猎来的羚羊还剩半头,大白虎早上并没有出去猎食,而是靠这半头羚羊勉强饱腹,吃饱喝足后,它又喂好了自己的两头崽,才慢吞吞地走出了山洞。
没办法,谁让它的崽子养了头储备粮,储备粮还没吃饭呢?
它得去抓些食物,将储备粮养得白白胖胖,好让自家崽饱餐一顿!
唉!
这个家没有我胖虎真不行!
大白虎悠哉悠哉地走远了。
山洞里只剩下了两个人和一头小虎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