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哥哥?”
小家伙在马车外探头探脑,只露出两个圆滚滚小发包,发包上系着的红绳垂到她白嫩嫩的小脸儿上,有些痒,她忍不住拨弄了一下,然后又踮着小脚儿往马车里瞧。
少年端坐其内,腰身笔直,一袭淡紫色长袍闪着点点金辉,看着气势逼人。
尤其是那张白玉般无暇的脸,在阳光的照耀下,更平添了几许暖意,幽深的眸也好像多了温情,唯有垂眸间,眼底的神色才会被尽数隐藏,让人捉摸不透。
饱饱看不出萧允懿的脸色,却本能的觉得太子哥哥可能不开心,没有犹豫地迈出了小步子,“哒哒哒”地朝马车里走。
福忠老太监笑呵呵地拉上帷帘,将车外的一切尽数隔绝。
“太子哥哥。”
小家伙奶声奶气地叫着人。
萧允懿神色淡淡,依旧翻着手中的书册,像是听不到饱饱说话一样。
小家伙歪着脑袋等了好一会儿,依旧不见萧允懿的反应,只能凑到萧允懿耳边,奶呼呼地说:“哥哥!饱饱来了!”
小孩子的皮肤嫩,声音也嫩,再加上凑过来时,她似乎有些急了,软乎乎的小脸蛋儿一不小心就蹭到了萧允懿的耳朵。
软绵的触感让少年忍不住红了耳尖。
他别过头,无言。
“太子哥哥,你是不是生气了呀?”
饱饱鼓起小脸儿,想要往萧允懿的怀里爬,萧允懿神色微变,手上动作却没停,轻轻一拎,就将她放到了自己的身侧。
小家伙有些黏人,抱住萧允懿的胳膊不松手,时不时地还用小脸蛋儿蹭人家两下,歉声说:“太子哥哥,饱饱知错了。”
萧允懿身形微顿,依旧没有说话。
“饱饱想读书,不能半、半——”
“半途而废,”萧允懿声音冷淡,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分给饱饱一丝。
“嗯!不能半途而废!饱饱要一直学习的,”小家伙偷偷看了眼萧允懿的脸色,才闷着小声音说:“还有呀,答应别人的事一定要做到,饱饱说了要跟着太子哥哥学习写字,不能食言的。”
食言是坏孩子。
小家伙抿了抿小嘴儿,连头发丝都带着股沮丧的劲儿。
“太子哥哥,饱饱知道错了,”她吸了吸小鼻子,小声音软糯糯的:“太子哥哥不要不理饱饱好不好?”
错了?
倒也不算错。
那日延禧宫出了什么事,早就传遍了整个皇宫,东宫又怎么不会有所耳闻?他体谅小家伙小小年纪,就要卷入后宫纷争的同时,心底还是隐隐有些不爽。
毕竟……从中午到晚间,他可是在东宫足足等了十七一下午啊!就连父皇,都不曾让他这般等过!
本以为过了那天,十七就会再来东宫,向自己软乎乎地道歉,可谁承十七非但没来,还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呢!
萧允懿怎么可能不恼?
当下听到小家伙奶声奶气的道歉声,他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面上却有些冷淡,说:“读书识字是你自己的事,与旁人并无干系。”
饱饱抱住萧允懿的胳膊,小胖手蠢蠢欲动,没一会儿,就塞到了萧允懿的手心里。
眼看着自己跟太子哥哥玩起了“大手包小手”的游戏,小家伙弯了弯眼睛,偷偷地笑了一声,才说:“有关系的!太子哥哥是哥哥,当然有关系呢!”
哥哥?
皇室之中,哪里有什么骨肉亲情?
萧允懿想要嗤笑,可手心里的小手实在太软乎了,小小一只,白嫩嫩、肉嘟嘟,甚至摸不到多少骨头,美好的触感让他心都软了一下,再说不出冷硬的话来,只能别过头,不理人。
“太子哥哥,你可不可以再教饱饱几个字呀?”饱饱贴在萧允懿的身上,像只小黏包儿,只奶声奶气地讨人欢心:“饱饱想写字,也想太子哥哥。”
萧允懿心弦微动。
半晌,他垂眸,如墨的眸子落到了饱饱的脸上:“你还想识字?”
他状似无意地抬起手,轻捏了下饱饱的小脸颊。
肉。
好多肉。
整张小脸儿都胖乎乎的,肌肤嫩得白里透红,好像风一吹,都能将她刮破,萧允懿心底微痒,却忍着只捏一下,便不动声色地收回手。
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他捏过饱饱脸颊的指腹被他小心翼翼地攥进了手心。
严丝合缝。
看不到一点儿空隙。
“嗯!”饱饱急急地点点头,说:“饱饱想的!”
萧允懿冷淡地应了一声,将早已经给饱饱准备好的笔墨放到了饱饱的手上。
这是一支除了大小之外,雕纹、狼毫都与萧允懿手中之笔一般无二的上等毛笔。
饶是饱饱这样看不懂价钱的小团子都呆了呆,睁圆了一双大眼,惊喜出声:“哥哥!这是给饱饱的吗!”
好小、好漂亮的笔!
上面还雕着花纹呢!
“拿着,”萧允懿说:“纸笔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写出的字怎么样,莫要因为你的字,埋没了这支笔。”
“嗯!”
饱饱听得认真,用力点头。
随即学着萧允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