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饱将自己团成了一个小球儿,听到声音后,才动了动小耳朵,很谨慎地问他:“爹爹……你还疯吗?”
要是疯,饱饱就不过去啦。
毕竟她是胆子大,但她很怕死呢。
却不想,她这话一出,殿内竟瞬间死寂了。
站在她身前的苏公公更是吓了一身的冷汗,颤声纠正她:“小、小殿下莫要胡言,陛下不过是病了!”
没疯!
就算疯了,也说不得啊!
他不敢抬头看宣庆帝的表情,只能白着一张脸,颤抖着站在原地。
“哦。”
饱饱听了苏公公的解释,点点脑袋,有点懂了,然后又仰头看向宣庆帝:“爹爹,饱饱过去了,你不能打饱饱哦。”
无人应声。
饱饱有点小慌,忍不住挪了挪小步子,想要离开宫殿。
可宫殿的门不知道被谁关上了,饱饱使了吃奶的劲儿,也没能将门推开,只能傻傻地站在原地,红起了眼眶。
呜呜,饱饱又要挨打了。
不对,不是挨打,而是被爹爹拎起后衣领,衣服都皱巴巴了!还可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宣庆帝低哑的声音才再度响起。
“……好。”
饱饱这才拍了拍小胸脯,松了一口气,然后迈着短腿儿,往宣庆帝的方向走。
他坐在高高的台阶之上,饱饱想要上去,只能靠爬,小家伙也是倔性子,哪怕爬不上去,也不求人帮忙,鼓着一张小胖脸儿,朝上爬去。
苏公公见她实在笨拙,正要上前帮忙,就看到龙台之上,高大的帝王站起了身。
他心中一凛,再不敢动。
这边,饱饱还兢兢业业地爬着,可低头一看,却只爬了两个小台阶,小家伙鼓起小脸儿,还要使劲儿,身子却突然一轻,整个人都被拎了起来。
“咿!”
她轻呼一声,歪着小脑袋往后看。
正好对上宣庆帝的那双黑眸。
每年的春秋两季,他都会犯病,生病时长将近十天,不但厌食易怒,还无法安睡,且不知为何,今年的症状较于去年,更严重了几分。
不一样的是,今年的他中途有过三次清醒。
一次是十七用小手掐他的手背,将他掐醒。
一次是浑浑噩噩间,想起十七的糕点被他扔了,他却没有给十七补齐,这才短暂地恢复了一会儿清明。
而第三次清醒,则是现在。
算起来,竟都跟十七有关。
宣庆帝眸色沉沉地看着饱饱,眼神昏暗不明。
饱饱看在眼里,忍不住害怕得抖了抖两下耳朵。
爹爹……又发病了!
不然他的眼睛怎么这么红,看起来像是要吃人!
“哭了?”
宣庆帝看着怀里小孩儿哭得红彤彤的大眼睛,沉默片刻,说:“眼睛红得像只胖兔子。”
身子肥,眼睛红,胆子还小,可不就是个胖兔子。
未想,饱饱听了这话,竟丝毫不恼,还接了一句:“爹爹才是大兔子!”
她咯咯笑着,伸出了小胖手,指了指宣庆帝的眼睛,奶声奶气地说:“红眼睛,大兔子!”
宣庆帝:“……”
半晌,他默默地将饱饱扔到了一旁。
苏公公站在下首,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脸颊涨红,心却松了一松,看来陛下是真的清醒了……
人清醒了,自然是要吃饭的,宣庆帝看了眼案上的鸡汤,也不客气,坐下来,便喝了一大碗,饿了两天的胃终于舒坦了些许。
“爹爹,”饱饱拄着小下巴,眼巴巴地看着宣庆帝碗里的鸡汤,吞吞口水,问:“好喝吗?”
宣庆帝没看她,说:“叫父皇。”
“父……父皇,”小家伙的吐字不太清楚,使了好大的劲儿,才吐出两个字来,可很快,她又将这声“父皇”抛到了脑后,继续说:“父父,鸡汤汤是娘亲熬的,可好喝了!”
宣庆帝拿起筷子的手顿了一下,漆眸缓缓地落在了饱饱的脸上。
饱饱馋得狠了,忍不住伸出了小胖手抓住宣庆帝的衣摆,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父父,饱饱饿,好饿好饿。”
要喝鸡汤汤才能好!
宣庆帝不动声色地放下筷子,沉声道:“苏盛安,摆膳!”
“是!”
苏公公连忙应声。
饱饱不明白宣庆帝为什么不喝鸡汤了,却也不急,自顾自地从地上爬起来,拿起大勺子,舀了满满一勺汤,然后颤着小手往宣庆帝的碗里倒。
宣庆帝看得眼皮直跳,不由说道:“……朕不喝。”
饱饱奇怪地看他一眼,点点脑袋:“饱饱知道呀!”
说完,她捧起了宣庆帝的大碗,小脑袋一仰、小手一抬,“咕咚咕咚”地喝起了起来。
宣庆帝:“……”
他脸一黑,说:“朕已经命人取来碗筷了!”
作甚要用朕的碗!
饱饱手小脸小,碗却大,小手一抖,鸡汤就洒了她一下巴,小家伙舔了舔嘴唇,将大碗放到桌案上,然后翻找起自己的小布兜来。
没一会儿,她便拿出了一块小手帕,将油光光的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