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哥哥。”
饱饱看不懂其他人的脸色,却本能地感到了害怕,她忍不住仰起了小脑袋,用力地搅着自己的两只小胖手,颤着小奶音说:“太子哥哥,饱饱想娘亲了。”
老太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倒是萧允懿多看了饱饱一眼,声音平静道:“孤送你。”
饱饱惊喜地轻呼一声!
一定是饱饱自己想多了!
哥哥都要送自己回家了,怎么可能会凶自己呢!
可不知想到了什么,饱饱又有点犹豫。
一直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仰起小脑袋,有些忐忑地问道:“太子哥哥,你知道饱饱住在哪里吗?”
萧允懿脚步一顿,垂眸看她:“自然。”
饱饱这才松了一口气,眉眼一弯,笑出两颗小梨涡,软声软气地说:“太子哥哥,你可真好!”
虽然他有些凶,但他确实比她认识的其他哥哥姐姐,都要好!
许是生活条件太过艰苦,饱饱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记事了,两岁时,她第一次知道自己还有哥哥姐姐那天,不知道有多高兴,特意穿了一件干净的小衣裳,从冷宫里爬出来。
可刚出冷宫没多久,她就看到了萧窕儿和她身边的老嬷嬷,饱饱开心得跟她们打招呼,可话还没来得及说一句,就被那个老嬷嬷打掉了一颗乳牙。
从此,饱饱再听到关于皇兄皇姐的消息,只会躲得远远,再不敢凑上前去。
可太子哥哥不一样,他不会打她,也没有嫌弃她,还会主动送她回家,一看就是很好很好的人,她很喜欢!
小孩子的善意来的突然,喜欢也很直白,萧允懿先怔了一下,然后有些不自然地别过脸,淡淡地“嗯”了一声。
半晌,他不知怎么,竟又解开了自己的披风,罩到了饱饱的身上。
饱饱的小身子被披风压了一下,差点摔出一个屁股蹲儿。
好在萧允懿眼疾手快,一把拎住了饱饱的后衣领,拧眉问:“没事吧?”
太弱了。
一件衣服都能将她压垮……
“没事呀!”饱饱怀里抱着萧允懿的披风,披风很大,几乎盖住了她的小鞋子,可她却很开心,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里全是笑意:“谢谢哥哥!哥哥真好!”
萧允懿顿了一下,蹲下身,将披风系到了饱饱的身上,淡淡说道:“春风凉,莫要染了风寒。”
饱饱乖乖点头。
她矮墩墩的一小只,萧允懿的披风披在她的身上,几乎及地,偏她又不想将太子哥哥的衣裳弄脏,只能用小手把着、抓着,不让披风落地,看上去十分笨拙,好像下一秒就会摔倒一般。
萧允懿看在眼里,没说话,只微微颔首,老太监就读懂了他的意思,连忙上前,笑堆满脸地说道:“小殿下,还是让老奴抱您回去吧!”
说着,他便蹲下身,将地上的小家伙抱了起来。
她看着小,却是个实心儿的团子,抱起来有些重,可老太监抱着她,却丝毫不见吃力,甚至连呼吸都不曾乱上一下,看模样,似乎个练家子。
饱饱也不怕生,歪着小脑袋往老太监的脸上瞧。
老太监慈祥地笑了笑,没说话。
饱饱也忍不住弯了眼睛,然后抱着怀里的披风,仰着小脸儿往萧允懿的方向看,奶声奶气地说:“饱饱不冷,衣衣给哥哥穿呀。”
萧允懿的视线落到饱饱手里的披风上。
有点湿,还沾了灰。
他不动声色地避了一下,说:“孤不冷。”
若非想要看一看十七后脑处的疤痕,他连她都不想碰一下,又怎会穿她穿过的衣裳?
之所以将披风给她,不过是看她小小一人儿,生活在这能吃人的深宫里,太过可怜。
本就命苦,要是再染了风寒,又请不到太医,怕是熬不过这个春天了。
萧允懿没有多少同情心,今天能觉得十七可怜,已经是意外中的意外了,再多的帮助,他给不了,也没精力给。
老太监算是看着萧允懿长大的人,哪里会不清楚他的心思,当即笑呵呵地说:“小殿下,这披风就当是太子送您的,您披在身上,也暖和不是?”
送给饱饱了?
可是娘亲说了,饱饱不可以拿别人的东西呀。
她眨巴眨巴眼睛,正要开口,却见萧允懿已经大步走到了她的身前,只留给自己一个背影,饱饱迟疑地张开了小嘴儿,到底还是没说出话来。
一行人朝着景阳宫的方向走去。
景阳宫位置最偏,多阴少阳,殿内破败不堪,萧允懿一行人赶到时,守在宫门的两个小太监正困得打瞌睡,听到脚步声,才一个激灵地站直了身。
他们能在冷宫当护卫,自然也没什么背景和出息,哪里见过这样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再一看萧允懿腰间系着的玉佩,两个小太监更是哆哆嗦嗦,连话都说不利落了:“太太太太……太子殿下!”
“奴婢拜见太子殿下!”
“小白哥哥!”
饱饱听到声音,却心中一喜,连忙从老太监的怀里爬了出来,晃着白嫩的小手,激动地跟跪在地上的小太监打起了招呼,脆生生的小奶音随即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