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薇薇家住县城,走读,平时放学都是马不停蹄的往家赶,从不在路上耽搁。
今天蔡薇薇却多了几分散漫,停停走走,还在路边的一个亭子小坐了一会儿,一副有心事重重的样子。
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一会儿高兴的莞尔一笑,一会儿害羞的满面通红,一会儿又若有所忧的紧皱眉头,到自己楼下时都没发现,为此还走了一段回头路。
郑文东三人在中途和蔡薇薇分手后,紧赶慢赶终于坐上了路过郑村的末班车。
在车上,他思前虑后还是准备和郑好好好谈谈。
“小好,哥哥觉得在刘宇的事情上你处理得欠妥。”
虽然仅仅比郑好大了不到两岁,郑文东在看待她时却不免有点像看待小女儿的心态。讲重了,担心她心理承受不了,讲轻了又担心她不引起重视。所以在遣词造句上花了一番心思,还揉了揉她的头表示关爱。
“怎么了,哥?”郑好习惯郑文东一贯的讲话方式,像现在就是要给她讲比较正式的话题。
“在这件事情上,哥哥觉得你表现出了是非分明的正义感和喜欢帮助别人的好品质。但从这方面来说,哥哥觉得你做得非常好。”
虽然出生在农村,郑好从小到大被父母和郑文东保护得比较好,心思稍显单纯。郑文东没有一上来就说她不足之处。
“嗯!哥你接着说。”郑好知道下面才是哥哥想和自己讲的重点。
“我们一起分析一下啊。刘宇纠缠那个女生,他做得的确不好。女生如果不堪骚扰,她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家长或老师。家长和老师有经验也有能力处理这件事情。但她并没有这样做,你认为她是怎么想的啊?”郑文东引导道。
“她应该是不想让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情。”郑好回答道。
“是的,她应该有这方面的顾虑。但是她告诉了你,估计也告诉了别人。你不喜欢传别人的闲话,那你知道别人也会像你这样做吗?我想你们班上知道的人不会少吧?”郑文东认真的看着郑好。
“是的,我们班上几乎全都知道这件事情。别的班上也有人知道的。”郑好点头道。
“既然想瞒住这件事的想法破产了,那她最好的处理方式,是不是应该告诉家长或老师啊。但她并没有这样做。这说明她在犹豫。这时候你应该做的是劝导她,鼓励她,让她去这样做。但是你没经过她的允许,私自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老师。这就有点越俎代庖的感觉了,你帮别人做了别人的主。你说,如果你是她,会不会对你这种处理事情的方式会有些意见啊?”郑文东层层分析,并让她换位思考。
郑好单纯,但并不代表她傻。听了郑文东的话后,她陷入了沉思,开始仔细反思在这件事情上的对错。
班车先过王志刚家所在的王村。王志刚下车时郑文东又和他讲了一下十月八号一起去深市的事情。
看着身边郑好一副若有所思和若有所悟到的样子,郑文东并没有接着去和她讲什么。她终究会长大,事情需要引导,但最终还是需要她自己去领悟,她毕竟长大以后会嫁人,自己不能永远都能陪着她。
静下来后,郑文东不禁想起了今天见到的蔡薇薇,在前世是自己的初恋,也是自己妻子的女人。这一世他也经常想起她,不知道没有了自己她的日子会过得怎么样。没想到今生的第一见面就这样突然而至,他还一直在犹豫是不是什么时候去县中偷偷的策划一次邂逅。
郑文东是重生的。一九八零年六月,一场车祸四十六岁的郑文东重新回到自己七岁的时候,至今已过去了十一年。现在他初中毕业已经两年,在家务农。
在前世,父亲郑友明在郑文东大学毕业后第二年就突发脑溢血去逝。当郑文东接到小叔的传呼匆忙从蓉城赶回时,郑友明已经躺在了冰冷的棺材中,他连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在前世,郑好没考上高中辍学务农,十七岁开始外出打工,在二十岁时嫁给了打工期间结识的邻省的徐德法,远嫁他乡。婚后日子过得一直比较窘迫;
在前世,郑友明去世后陈玉莲就跟随郑文东生活,虽说郑文东很孝顺,因对郑好的牵挂和对郑友明的哀思最后抑郁成疾,在郑友明去世五年后也撒手人寰;
在前世,郑文东云县高中毕业后,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岭南大学,经历了多年的蹉跎后和蔡薇薇结婚定居了蓉城。
在前世,郑好长期生病的拖累加上郑友明夫妇不善经营,家里经济状况极差,一直负债累累。直到郑友明去世三年后郑文东才还清家庭的外债。
想道前世,郑文东心中有诸多的无奈和辛酸。
在抱怨老天不公时,他也仔细分析过原因。其实,诸多不幸的罪魁祸首是郑好的常年生病。郑好出生时在娘胎里待了还到八月。早产导致的身体素质差、抵抗力低,加上没有一个好的生活习惯,郑好就成了常年病号。常年生病的花销成了这个农村家庭的不堪承受之重,导致郑友明平时生病也舍不得看医生。小病不治积成大病,最后早早离世。郑友明的离世,陈玉莲忧思,抑郁而终。也是因为常年生病,加上自己的散漫,郑好学业不成,最后阴差阳错远嫁他乡,生活清贫。